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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宇——飞——!!”我管不了是不是在悬崖边,身在他怀中,却手脚并用对他一阵暴打,一边还不忘用一百二十音贝大吼,“你他妈的给我去死!”柳岑枫边笑边挡开我的手掌,一手轻巧地抓住我脚裸:“蓝蓝,我这可是白衣,盖个脚印上去多难看……诶!怎么连脚腕都这么细……”他手上猛一使劲,轻轻一带,我就又被他抱在怀中,虽然中途被倒吊着拉上去的姿势实在很难堪。他笑着用手肘和手掌固定住我挣扎的身子,另一只手绕上来贴上了我的脖子,轻轻抚摸,慢慢远离的瀑布水声让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难道这喉结也是假的。”脖子上微微的刺痛,紧接着是什么被紧贴着皮揭下的声音,我微张了嘴,看着柳岑枫手中那可以假乱真的喉结,彻底呆了。柳岑枫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冰蓝的眼眸变深变沉,仿佛酝酿着重重风暴。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灿烂,魅人心神。他俯下身来,灼热的呼吸吐在我脸上,即使不相碰也能清楚感觉到炽热程度的唇,在我耳边微微开合,无声吐字道:“蓝蓝,风亦寒早知你是女儿身,对吗?”我浑身打了个抖,他抱着我走进一间石屋,隐约的水声立刻隔绝,屋中熏着淡淡的紫丁花香,是我以前最喜欢的味道。柳岑枫松手将我放下,手却依然停留在我的脖颈上,眼眸深邃,表情似笑非笑,声音更有种沉沉的魅惑:“蓝蓝,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砰——砰——砰——我猛地捂住胸口,一把推开他,惊骇地后退几步。又来了,这种感觉,当初在塔拉干沙漠边境枫林小筑完。爱恨成痴爱恨成痴“你要在那里发呆到什么时候?”清润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一惊抬头,这才发现柳岑枫已坐在了圆桌前,笑看着我。红木的桌子上摆了几份精致的菜肴和点心,还有一瓶酒。桌子的东西两方面对面置了两个小巧的酒杯,杯中满满倒了暗红色的酒,却一滴也不会溢出来。房中的紫丁花清香慢慢被醇厚的酒香盖过,熏人欲醉。“还不快坐下。”柳岑枫端起酒杯轻轻饮了一口,动作潇洒随意,好看至极,“别枉费我做了这么些时候。”我惊讶地瞪大了眼,一时忘却了方才的恐惧,一边坐下,一边指着满桌的酒诧道:“这些都是你做的?”抬头看着天花板,脑中浮现出柳岑枫洁白长衫围着围裙,在燥炉前……“噗哧……”我大笑出来,虽然以前宇飞也能下厨弄几样小菜,可是,换成柳岑枫的形象,就好难想象。柳岑枫对我的耻笑丝毫不以为忤,修长的手指轻轻拈起一块糕点塞进口中,完了还用舌头舔尽指尖的碎末,又放入殷红的唇间吮吸。这样如婴孩一般的动作在他作来,却是让我目瞪口呆的性感撩人,心砰砰跳个不停,连喉咙都有几分发干。他笑笑道:“我在这几年一直很怀念蓝蓝做得糕点,想的厉害了,就自己下厨做。可是,却总作不出一样的,属于蓝蓝的味道。”“啪——”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我呆呆地看着圆桌上的糕点,眼前慢慢蒸腾起雾气。我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以后,你若想吃,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做。”柳岑枫不置可否地笑笑,饮了口醇酒,道:“这是葡萄酒,不易醉,蓝蓝可以饮。”我举杯尝了一口,馥郁的酒香立刻溢满唇齿,微辣的甜反而更让人留恋,我叹息一声,笑道:“真好喝。”抬头间刚好看到那张绝美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白衣飘飘,青丝缭绕,仿佛是回到了最纯粹美好的过去。衣袂流云花如雪……我脑中反复回响着这句话。如果说韩绝是清风玉润,任尧是俊秀婉约,临宇是清俊雅致,那么柳岑枫就是融合了三人所有又可随时随地将其毫无保留地散发出来,似妖似仙,超越男女的魅惑。他的美,让人向往,却也让人恐惧,让人渴望拥有,却又害怕染上毒瘾般的畏惧接近。“蓝蓝一定很想问我被太子囚禁那一年中的事吧?”柳岑枫忽然道。我一惊,慌乱地摇头:“不!不想问。你……你也不要再去想了!”柳岑枫低低笑了出来:“蓝蓝何必紧张,不过就是做了那太子的娈童,也没什么要紧的。”我心中黯然伤痛,他却仍在笑:“不要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你没能找到我,现在这般廉价的同情,我可不稀罕。更何况……与其同情当初那个天真懦弱的废物,不如想想怎么同情如今的我。”我呆呆地看着他。柳岑枫身子倾前,掬起我一束头发轻轻一扯,我低叫了一声,被他拽了过去。他脸上的笑容幽冷而妩媚,声音更是撩拨的人厉害:“这具身体只剩下一年多的生命了。蓝蓝,你说怎么办呢?”“什……什么?!”我猛地瞪大了眼,他的眼中瞬时映出我血色尽退的脸,“宇飞,你……你说什么?!”柳岑枫呵呵笑了两声,终于松开揪住我头发的手,道:“我说,柳岑枫这个身体,病痨缠身,顶多只能再活一两年。怎么,很讶意吗?”“这……这怎么可能……宇飞,你别跟我开玩……”我的声音卡在了喉咙口,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耳边仍浮着子默冷漠无情的话:万历七百六十八年,柳岑枫身患绝症的消息传出,不到半年猝死。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喘着粗气道:“宇飞,你……你别慌,我跟你说,云颜……云颜他的医术天下第一,她肯定能延长你的命的。”柳岑枫笑笑,也不抽回手道:“苟延残喘多活几年,又有什么意思?”我一愣,心痛的像有一把把刀在割,我哽声道:“那……那怎么办?我不要你死……我不想再让你死了……”我像个小孩子抓着化掉的糖果般哭泣,他也由得我闹,只是似笑非笑地反抓住我的手。我的目光一闪,落在他手腕的水链上,思绪一顿,随即惊叫道:“宇飞,我们想办法回去!”见他抬头看我,我忙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既然你手上还有水链,那么一定有回去的渠道。只要我们在一年之内找到回去的方法,你就不用死了!”“是吗?”柳岑枫心不在焉地答了句,抓住我的手,光滑温热的手指磨娑着我水链附近的皮肤,淡淡道,“若是找不到呢?”“不会的!一定能找到。就算我找不到,还有……”子默啊!他能进入八卦阵中查看,一定知道回去的办法。我开心地抽回手转动水链,压根忘记了昨日还在跟子默吵架,还让他以后都别再出来了。眼前白光一闪,子默轻轻飘摇地站到了我面前,脸色有些憔悴,浑身总觉越来越透明的彻底,唯有神色依旧是那般淡漠寂寥。我正待用腹语同他说话,柳岑枫轻描淡写抛出的一句话,却让我全身骤然僵硬起来。他已然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歪着头,墨色的柔软发丝垂在雪白的衣衫间,像是一幅意境优美的水墨画。他的声音更是比那钢琴低音阶更沉沉震动人心弦。可是,他用平淡无波的语调在说什么。他说:“蓝蓝,为了补偿我因你所受的这些苦,嫁给我如何?”我呆呆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大笑道:“宇飞,这个玩笑太恶搞了吧!比你以前的冷笑话都好笑。”笑着笑着,房间里空荡荡的,我浑身开始有些发燥,笑声显得又假又难听。我慢慢停了下来,他右手手肘撑在椅子把手上,掌心拖着头,浑身都是慵懒魅惑的气息,浅笑道:“很好,蓝蓝你已经清楚我不是在开玩笑了。”我张了张嘴,心中的惊骇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为……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迟钝的确不是你的错。”柳岑枫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抚着我的发丝,笑看着我,声音温柔彻骨,“可是迟钝到让人白白付出,还是令我很厌恶。”柳岑枫的手,从我的头顶顺着发丝慢慢下滑:“怎么,只是让你嫁给我,就怕成这样?看你刚刚的样子,我还以为只要能让我活下去,你就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呢!”“我……不是这样的……”我浑身因莫名的恐惧而颤抖,“嫁……我从来没想过……我们只是朋友……”他两手一伸抓住我的肩膀,轻巧一带,已将我从椅子上抓了起来,抱在怀里。温热的指尖不容抗拒地抓着我的下颚与他对视:“蓝蓝,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不管是过去的聂宇飞,当年的任尧,还是如今的柳岑枫,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因为,我喜欢你,是等待着回应的喜欢。若是……一直到死都等不到回应,我该如何是好呢?”砰——砰——砰——,心快要跳出喉咙口了,好压抑好难受,熟悉的恐惧绝望哀伤和似痛非痛都涌了上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出口的声音沙哑颤抖:“宇飞……你别这样,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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