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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沐听他这么推心置腹，知道他很信任自己，便也不拘束，说了自己家的情况。顾川柏听完，说：&ldo;你弃文从商，颜宁也给了你不小的支持与鼓励吧。&rdo;杨沐笑起来：&ldo;是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rdo;这时店小二端了铜火锅上来了，后面的菜蔬也盛在大盘子里陆续端上桌，酱醋香油等调料也都摆上来。小二揭开火锅盖子，里面的汤底已经开始翻滚了：&ldo;三少，可以下菜了，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rdo;一边给两人斟上黄酒。顾川柏挥了下手：&ldo;你去忙吧，有什么需要我再叫你。&rdo;小二安静地退下去了，顾川柏将肉丸和牛肉先放下去：&ldo;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羊肉，先吃别的，羊肉晚点下。不爱吃的人说羊肉腥膻，但是我倒觉得味道极好，又鲜又嫩。你要是口味重，就蘸酱料吃。&rdo;杨沐默默地吃着顾川柏给自己夹的涮牛肉，心想他还挺细心的，就像自己照顾颜宁一样。想到颜宁，杨沐连忙说：&ldo;大哥，你自己吃吧，我自己来，咱也不算是外人了，随意一点。&rdo;顾川柏停了给他夹菜的动作，笑着说：&ldo;好，你自己来。&rdo;杨沐试着夹了一筷子切成卷状的羊肉放进去，一看翻滚了便夹出来，果然有股淡淡的腥膻，但是入口之后真是挺鲜美的。&ldo;怎么样?能吃吗?&rdo;顾川柏看着他问。杨沐点点头：&ldo;味道不错，虽然有点膻，但是能够接受。&rdo;心说，下次我也买了羊肉跟颜宁去涮去。吃完饭，杨沐去结账，顾川柏说：&ldo;不用结了，我已经记账了。&rdo;杨沐奇道：&ldo;怎么能让大哥结账啊?我今天赚钱了，该我请吃饭才对。&rdo;顾川柏笑着说：&ldo;今天是为你接风洗尘，下次你再请我吧。&rdo;杨沐只得说：&ldo;好吧，改天我请大哥吃饭。&rdo;顾川柏用马车将杨沐送到颜宁家门口。颜宁还在衙门没回来，老梁头笼着袖子在太阳地里打盹，一听见马车在自家门前停了下来，便看过来：&ldo;哟，原来是杨少爷，您可算到了，少爷都念叨好几天了。&rdo;杨沐挥手跟顾川柏作别，然后对老梁头说：&ldo;老爹您老身体好啊?我今天刚到的，先将货物都卸载了才来的。&rdo;老梁头说：&ldo;好，挺好的，多谢杨少爷记挂。您的货卸哪儿了?怎么没搬到院子里来?&rdo;杨沐笑起来：&ldo;直接卖了，给主顾拉走了。&rdo;老梁头啧啧称赞：&ldo;杨少爷真是个天生做生意的料子，这第二趟来，就完全不愁销路了。&rdo;杨沐有些不好意思：&ldo;那是我遇到的顾客比较好。颜宁呢?还在衙门吗?&rdo;梁妈已经送上热茶了：&ldo;少爷还没散衙。我先去给你烧水沐个浴，晚上想吃什么，梁妈去做。&rdo;杨沐说：&ldo;谢谢梁妈，晚饭我来做吧，颜宁喜欢我做的菜。&rdo;&ldo;那怎么好意思，你才到，要好好休息下，今天还是我做吧，明天你再给少爷做，我们也沾沾光。&rdo;杨沐的手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就连梁妈也自愧弗如。&ldo;那好。&rdo;北方的深秋也是极冷的，赶得上南方的冬天了，杨沐不敢在外面呆着，窝在颜宁的书房里看书。天色暗得早，早早地将蜡烛点上了。颜宁回到家，听见老梁头说杨沐来了，便将从衙门带回来的一些福利扔给老梁头：&ldo;老爹你收着，我进屋去了。&rdo;说完纵身一跳，往后院去了。老梁头看看手里的米和蜡烛，摇了摇头：&ldo;每次都这样，猴急猴急的。&rdo;颜宁进了院子，发现连着自己卧房的书房灯亮着，暖黄的灯光从白色的清明纸上投射出来，仿佛是屋里的人传递出的一份温暖。颜宁顿住脚步，望着那扇窗，自己要的，不就是在一个寒冷的黄昏，有一盏暖黄的灯为自己亮着，一个人在灯下等着自己?他轻轻走近去，掀开厚重的布门帘，有一个人在蜡烛下看书，一手举着毛笔，不知道在写什么。蜡烛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灰白的墙壁上，伴随门开，一股冷风窜进了屋子，将烛火带得一阵舞蹈。看书的人有了察觉，抬头一看，露出一张笑脸：&ldo;颜宁，你回来了?&rdo;说着放下手中的书和笔，站起身来给颜宁倒了一杯热茶。颜宁微笑着不说话，只是轻轻地走近，到他身边坐下：&ldo;你在看什么?&rdo;杨沐也坐下来，说：&ldo;《律条直引》。你从哪里弄来的?&rdo;&ldo;从翰林院的馆藏里借的。&rdo;颜宁说。&ldo;挺有意思的，你们需要看这个书?&rdo;&ldo;了解一下还不错，我还给你抄了一本，&rdo;说着伸手从一堆书稿中抽出一本蓝皮手抄本，&ldo;觉得你应该看看。&rdo;杨沐欣喜地接过来：&ldo;给我抄的?&rdo;书页上王体行书写着四个字‐‐《律条直引》，翻开来，里面是工整的欧体楷书，每个字都是杨沐熟悉的，写得极工整，可见抄写人之用心，有些难懂的专业用词旁还有蝇头小楷的注解。杨沐的眼有些热，有什么东西止不住地往眼眶里去，他吸了下鼻子，转头看颜宁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ldo;虽然你会说我们之间这句话有些多余，但我还是要说：谢谢!&rdo;颜宁笑了：&ldo;我接受了。走吧，我们去吃饭，然后慢慢聊。&rdo;吃完饭，梁妈说：&ldo;我去给杨少爷铺c黄，依旧住原来那间?&rdo;颜宁说：&ldo;梁妈，你将被子拿到我屋去就好了，杨沐也住不了几天，我们睡一起，晚上也好说说话。你少铺一张c黄，省得拆洗被褥，这天气够折磨人的。&rdo;梁妈笑着说：&ldo;诶，好。&rdo;说完走了。杨沐看着颜宁，半天嘴没合上：&ldo;我，你，我和你一起睡?&rdo;颜宁挑着眉看他：&ldo;又不是头一次，现在晚上冻死人，挤一挤更暖和。难道你不愿意?&rdo;杨沐的下巴都掉了，他连忙摇头：&ldo;不，不，我愿意。&rdo;颜宁看着他的傻样子，&ldo;噗嗤&rdo;一声笑出声来：&ldo;好了，走吧，回房去。&rdo;两人坐在灯下话家常。临来的时候，杨沐抽空去了一趟颜宁家，将颜宁捎带回去的东西送到先生那，又给颜宁带了些家乡的物产。颜宁吃着李妈给他做的炒白果，一边感叹：&ldo;还是李妈做的好吃啊，我都想了好久了。&rdo;杨沐呵呵笑：&ldo;以后我每几个月都会来一趟，给你带吃的。再说我也会做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rdo;颜宁歪着头：&ldo;想吃暖锅。&rdo;杨沐笑起来，真是心有灵犀啊：&ldo;好啊，吃涮羊肉吗?&rdo;颜宁看他：&ldo;你怎么知道涮羊肉?&rdo;杨沐说：&ldo;那大街上的酒楼食肆前不都有一个招牌，写着一个大大的&lso;涮&rso;字么?&rdo;&ldo;那你知道怎么做?羊肉膻得很，怕你吃不惯。&rdo;&ldo;没事，吃得惯，不算很膻。&rdo;颜宁眼中精光一闪：&ldo;你吃过涮羊肉了吧?&rdo;杨沐尴尬地笑了笑：&ldo;是的，中午和主顾去吃的。&rdo;&ldo;是鑫茂的金老板?&rdo;&ldo;不是，是康膳居的顾老板。&rdo;颜宁停了拿白果的动作：&ldo;你请他吃饭?&rdo;杨沐抓了下脑袋：&ldo;不是，他请我。说让我下次回请他。&rdo;颜宁说：&ldo;下次请他吃饭也带上我吧。&rdo;&ldo;哦，好。那明天我们吃涮羊肉?&rdo;&ldo;嗯，叫梁妈去买吧，你不知道哪样的合适。&rdo;&ldo;我跟梁妈一起去，学下怎么买。&rdo;&ldo;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rdo;&ldo;再等几天吧。过两天去南城市场看看，有什么好带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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