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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第1页）

&esp;&esp;要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就是十分艰难的抉择，迁徙这个过程又很辛苦，他们中间一度打起退堂鼓。想着首领说那边多好多好，总归是为了让大家接受这个决定，实际肯定会有落差，心里期待值在行进过程中不断降低，抵达之前已经低到谷底，刚一抵达，又飞快回升。

&esp;&esp;女人们还在为抱在怀里的孩子喝汤，部落里瘦骨嶙峋的老人已经转着头在四处打量了。

&esp;&esp;他们穿着露出脚背的皮底鞋，裹着不太遮风的皮子，小腿就光在外面。

&esp;&esp;人家呢？

&esp;&esp;四肢全包裹在皮衣皮裤里头，裤脚扎进皮靴里。男人们穿着轻便一些，那些女人或者围着披肩，或者系着围脖，他们部落的孩子疯跑出来看热闹，这些孩子裹得比女人们还要严实，每个都圆滚滚的，露出来的脸红润润肥嘟嘟。

&esp;&esp;他们躲在大人身后，探出头来偷看，双眼睁得老大，眼中满是好奇。

&esp;&esp;看看别人家的胖小子，再看看自己怀中瘦得可怜的孩子，感性一点的都难受得很，有的双眼通红，还有的直接抹起眼泪。

&esp;&esp;依在他们怀里的孩子还不懂什么，还抱着大碗喜滋滋喝着羊杂汤呢。

&esp;&esp;很美味，很暖和，但是谁也不敢多喝，怕喝完了就没有，小孩子抿了几口，满是不舍将汤碗推开，让阿姆也喝。

&esp;&esp;这样一来，抹眼泪的就更多了。

&esp;&esp;郁夏刚听说原始社会种田记

&esp;&esp;天寒地冻那会儿，部落里变化就够大了，转暖之后，族人才理解了阿夏说的，这阵子都不过是小打小闹，重头戏还没上呢。

&esp;&esp;起初，不管挖煤或者熏肉，都是全部落一起出动，这一冬分配好组别之后，他们就不再管分外之事，除非真的十万火急。

&esp;&esp;雪天里，乔越教木工组制作了犁具，这些犁具在做好之后就被套到牛兽身上，原始牛由郁夏带着开出一片片耕地，与此同时，首领拨出好几个山洞来育苗，等地翻好，到温度适宜的时候就逐步将育好的嫩苗种下地去。

&esp;&esp;还有不需要育苗可以直接播种的，郁夏都记好时间，先种什么，种下需要怎么培育，多久追肥一次，如何增产，生长期多久，何时收获……

&esp;&esp;因为头年收集的种子太多，种类也多，这些信息就很杂乱，只靠想的很难排得严谨科学，郁夏学着乔越那样，拿硬度足够的石头在磨平的石板上刻画。

&esp;&esp;看她一下一下写得很辛苦，多写两天捏石头的手指都磨红了打出小水泡来，乔越十分心疼，仔仔细细替她处理过手指，取过小石头帮她写完剩下的部分，转身将造纸提上日程。

&esp;&esp;郁夏在农村生活过，她见过生产队是怎么组织春耕秋收，因为有这方面经验，地里的事情是她负责管着，一开始手把手教，教育种，教播种，教除草施肥。等垦出来的耕地都播下种子，又同首领商量安排小队巡逻。

&esp;&esp;将大小事全安排好，该教的都教了，她还观察了几天，发现不用人督促，族人都很勤劳，他们的的确确将重点全记下了，遇到拿不准的还会互相讨论，讨论不出结果就会派代表来找郁夏，看她怎么说。

&esp;&esp;这样的态度使他们进步很快，一开始看着还别扭，十天半个月之后被派来种地这些人就很有农民的架势了。

&esp;&esp;日常的活计他们做起来轻车熟路，哪怕郁夏在其他地方耽误了，有两天不下地，抽空再过去也没问题。

&esp;&esp;移去地里的嫩苗已经悄然拔高一截，绿了也壮了。

&esp;&esp;播下去的种子悄然破土，发芽率超过了开始的心理预期。

&esp;&esp;本来悬着的心轻轻放下，郁夏终于能松口气，想起近来乔越起早贪黑比她还忙，她抽出空去偷瞄了一眼，这一看，惊了。

&esp;&esp;后山那边被他们开辟出一块敞亮的坝子，坝子上晒的是一张张略有些发黄的纸，没错，就是纸，用来写字的纸。

&esp;&esp;郁夏站在原地傻了好久，直到忙里忙外的族人发现她，吆喝说巫女大人来了，过了一会儿，乔越才从另一边过来。

&esp;&esp;他看向郁夏的眼神里是有点小得意的，脸上写着“我棒吧”，很有求表扬的意味。郁夏的确真情实感赞叹了他这边的进度，太强了，有这么强的吗？

&esp;&esp;“我就开了个耕地，育了个苗，播了个种，你这边连纸都造出来了？怎么想到造纸的？还瞒着我，都没听到任何风声。”

&esp;&esp;郁夏感觉手痒，想捏捏他耳朵，乔越在族人的起哄声中把郁夏牵到旁边去，看他们还想跟过来听热闹，就板起脸训人了。

&esp;&esp;“交给你们的任务做完了吗？凑什么热闹？”

&esp;&esp;经过这么长时间，部落上下都发现了，巫女大人的个性是真的好，她很有耐心，你学得慢她不嫌弃，你忘了她也愿意重新教你。这个放在你越哥身上就不适用了，乔越将全部的好脾气和好耐心都用到了郁夏身上，郁夏在的时候，他稍微好说话一些，郁夏转身忙别的去了，他跟着就化身为暴君。

&esp;&esp;他能想出无数种办法收拾狩猎队里那些训练偷懒的，至于说木工组、基建队、造纸部门这些……乔越也不像郁夏那么好耐心一遍一遍教。他经常是教会那么几个，剩下的就让师傅带徒弟，给你个期限在多少天以内全组都得学会，根本就是高压。

&esp;&esp;这两口子，一个是给你树立信仰，一个给你制定规则，这么一松一紧搭配着，既不至于过分散漫，也不至于逼死族人。

&esp;&esp;又因为部落里改变巨大，每天都能看到进展，族人心是火热的，不用催促，他们就惦记着分配给自己的工作，下工回家去还有人偷偷练习。他们也会趁着烤肉吃的功夫互相攀谈，问问你们在忙什么，跟人吹嘘我们做了什么。

&esp;&esp;……

&esp;&esp;乔越将郁夏带到旁边，看距离差不多，才解释起造纸这回事，说用羊皮卷太浪费，又不方便书写，现在每天都要画不少图纸，还要拟定计划，没这个太不方便。

&esp;&esp;“不光是纸，我也做了碳笔，本来想过两天直接带回去给你个惊喜，夏夏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esp;&esp;郁夏猛然间想起那天，她为播种排顺序算日子，把手指磨出泡来。当时乔越就怪怪的，一边管着不让伤上加伤，转身又偷偷在计划什么。

&esp;&esp;原来是在琢磨造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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