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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上,请恕在下多言,若是贵国真心要还这个人情,那贵国与我华胥万代绵亘的坦诚之谊便是再好不过了,剩下的,斯兰的还是斯兰的,华胥的也一定还是华胥的,王上觉得在下说得对吗?”东笙语焉不详地笑道,向前拱了拱杯子,意味深长地看进阿尔丹的眼里。
&esp;&esp;“所以,送礼就不必了,只是此番我们要在贵国叨扰一些时日,走的时候若是不慎落下了什么东西,就还得劳烦王上帮忙送回来了。”
&esp;&esp;阿尔丹眉眼之间不动声色地凝了一层霜,隐没在眉骨阴影中的瞳孔黑得越发沉郁:“使臣这话怎么讲?”
&esp;&esp;东笙接着扯道:“说来惭愧,在下最好的几把剑在来的路上不慎掉了,要是有斯兰的兄弟能恰巧撞上,还请劳烦能送还与我了。”
&esp;&esp;“那是自然。”阿尔丹挑唇冷笑了一声,“来,我再敬使臣一杯,聊表谢意。”
&esp;&esp;也不知是有意无意,阿尔丹加重了最后两个字,一双深邃黝黑的眸子也死死盯着东笙的眼睛,仿佛是要把人给看穿一样。
&esp;&esp;东笙做了个请的手势,看阿尔丹一仰脖子,将杯中的琼浆玉酿一饮而尽,才跟着一口干了。
&esp;&esp;之后晚宴上两人就一直相安无事,等到晚宴散了,东笙磨磨蹭蹭地硬是赖到最后才有要走的意思。阿尔丹送走了一干文臣,在东笙正欲抬脚迈出正殿的时候喊了一声;“使臣留步。”
&esp;&esp;东笙暗自一笑,然后貌似波澜不惊地转过身来,抬手一礼:“王上还有何事?”
&esp;&esp;阿尔丹这回也不笑了,默不吭声地盯着他,良久才向周围摆了摆手,用斯兰语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esp;&esp;“是!”
&esp;&esp;待这偌大的正殿都走空了,阿尔丹才不疾不徐,一步一顿地朝他面无表情地踱过来,然后在他近前停下,却也还是不开口,气氛一度凝滞。
&esp;&esp;东笙偏头对往生低声道;“你也先走。”
&esp;&esp;“能应付吗?”
&esp;&esp;“嗯,不然我还让你走干嘛?”东笙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阿尔丹,示意他如果还不走,这阿尔丹可能要一直装哑巴。
&esp;&esp;往生会意,躬身向阿尔丹行了一礼,阿尔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意思是你可以滚了。
&esp;&esp;现下这殿中就只剩这两个人了。
&esp;&esp;阿尔丹盯着他良久,忽然轻笑了一声,道;“既然都到这份上了,使臣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要什么?”
&esp;&esp;“在下已经说过了,我华胥在贵国丢了几把好剑,希望王上能帮忙找回来。”东笙也把笑容收敛起来,“天罡灵武这东西,王上应该还算耳熟吧?”
&esp;&esp;阿尔丹冷哼一声;“贵国的国宝,怎么找到我们这里来了?”
&esp;&esp;“这不是,不慎落下了嘛。”
&esp;&esp;“那你们还真是不慎得太大发了,而且难道使臣就那么肯定是落在我们这里?恕我直言,贵国南境混乱,不小心掉在南疆让贵国的哪位兄弟捡了去,也不是不可能吧?”阿尔丹吊着眉毛,阴阳怪气地反唇相讥道,“贵国泱泱大风,做事可不能只凭诛心啊,使臣怎么就能肯定东西在我们这里?”
&esp;&esp;“这王土之上都有些什么,王上难道还不知道吗?”东笙不慌不忙地怼回去,“王上也说了,华胥与贵国历代邦交,我们的手不好伸到王上这里来,也就只好麻烦王上代劳了。只是帮个忙而已,难道王上还怕会瓜田李下吗?”
&esp;&esp;“你……”阿尔丹一句话噎在喉咙里,双目圆瞪,半晌才又开口:“那如果我要说我爱莫能助呢?”
&esp;&esp;“那也不妨事,”东笙笑着,漫不经心地说道:“朋友之间互帮互助的时候都难免有爱莫能助之时,何况大国之交呢?只是到时候我们华胥万一有哪里力不从心的地方,还请王上不要放在心上。”
&esp;&esp;斯兰最多的三样东西,一样是宝石,一样是文盲,还有一样是乱军。南面的黑旗族原本是归附于斯兰的,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揭竿而起,占地为王,这么多年来一直扰得斯兰不得安宁。而且斯兰急缺修筑灵器之人,军备虚乏,又没有黑旗人那么勇猛善战,要不是有北面的天河邦一直帮扶着,恐怕早就沦陷了。
&esp;&esp;说起那天河邦,原本是华胥的国土,几百年前天下大乱的时候,斯兰趁乱占了滇闽的便宜,当时那俩昏聩无能的诸侯王为了息事宁人,就把最南边的一小块土地割给了斯兰。只是这块土地上的人一直不愿意与斯兰相融,华胥建朝之后,更是借着华胥的威势拥兵自重,甚至自己建了个小朝廷,自诩“天河邦”。斯兰兵力空虚,想要收了他们也是力不从心,而天河邦实属华胥埋在南洋的暗桩,华胥有意要保斯兰,亲自出手干预怕是会引起嫌隙,所以也就一直由天河邦代劳去帮斯兰对抗黑旗。可若是天河邦倒戈黑旗,那局面就完全不一样了。
&esp;&esp;另外,就连斯兰那点薄弱的白晶灵能网都是华胥帮忙建造的,每隔几年都要亲派特使来帮忙修缮——若不是华胥,只怕斯兰那点可怜的军队还在茹毛饮血呢。
&esp;&esp;而最要命的是,斯兰这鬼地方种花种草,偏偏种不出粮食来,全国近七成的粮食都靠从华胥进口,再加上斯兰与周边其他的南洋小国关系都不大好,如果华胥抬价,或者干脆断了他们的粮源,那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饿死。
&esp;&esp;阿尔丹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闷声半晌,深深提了口气,怒极反笑道:“那我等岂不是要竭尽全力了?”
&esp;&esp;“劳烦王上费心了。”东笙对阿尔丹额角暴起的青筋视而不见,兀自行了一礼。
&esp;&esp;“你走吧。”阿尔丹忍无可忍地摆了摆手,东笙觉着此番也没有什么油水可以继续揩了,便从善如流地滚了。
&esp;&esp;之后虽然阿尔丹口头上说要帮他们找天罡灵武,却还是没有什么实际的进展,倒是白晶矿洞的进展不小。尽管东笙的折子才刚刚递到华京城,女皇批准加酬金的诏书还没下,阿尔丹这边已经提前加快动作了,按照阿尔丹的话来说就是斯兰愿意为它的兄弟垫付酬金。
&esp;&esp;其实就是人家巴不得他们赶紧滚。
&esp;&esp;按照眼下的进度来看,估计春末之前就能赶出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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