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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什么呢?”“属下该死!”侍从立马回神过来,单膝跪在地上,膝盖‘砰’的一声撞在地上,光是听着就感觉很疼,很自然的叫宁竟瑶想起某个曾经作为他的侍从的邹祭天,比较之下,邹祭天好像要没那么笨。男人的心情好了几分,不再言语的跨过那门槛在另一个侍卫拦着的时候冷冷看了一眼,一边走着一边说:“不用担心了,我想我知道是谁了。”因为宁竟瑶所在的房间是在拐角处,需要走过一个长廊后方可见楼下大厅的全貌,于是,当宁竟瑶端着烛台从一旁出现,被人刻意弄灭了烛火的大厅顿时亮了一角。而吵杂的打斗声几乎戛然而止!宁竟瑶慢慢走到二楼走廊的中间,站在围栏的地方,将那烛台放在方形的围栏上,然后靠坐在让侍卫搬出来的靠椅上,抱着还略微羞窘的侍卫给他的暖手炉,对着下面还黑压压看不太清切的一众人淡淡道:“继续,不用理我,我正好无聊所以来看看。”:阳春前些时候都黑漆漆,到了夜里便早早灭了烛火的客栈,曾被人制造出没有人在客栈的假象来迷惑他们想要迷惑的人,伪装着北桐依旧死气沉沉的模样,如今却被打破。位于北桐城中央相对来说最大最有名的‘燕来客栈’瞬间灯火通明,远远看去,在漆黑的雨幕中像是个招摇的珍珠,等待谁去采撷。一炷香的时间前,‘燕来客栈’的大厅还一片狼藉,地上印满了脏兮兮的脚印,到处散着桌椅残缺的零件,还有长剑大刀直直插入墙壁上,入木三分。现在却整个大厅散着暖人的烛光,外面的灯笼也点亮了,在风中摇摇晃晃,在地上的水洼里摇曳自己的倒影。门窗也都被关的紧紧的,好似生怕冷风化作妖物刮入,卷走了什么宝贝。原先乱糟糟的大厅还挤满了黑衣人,异族人,分为明显的四派混战在一起,现在除了守在墙壁旁边的几个随侍外,大厅干干净净,地上还铺了好几张厚厚的毯子,桌椅整整齐齐,虽说少了几张,空间却是看起来更加宽阔了。男人抱着小暖手炉肩上又被人披了件保暖的长袍,长摆直接拖在地上,堆在一起,他打了个哈欠,眼眶顿时湿润着红了,但是却眨了眨眼,继续坐在靠椅上,环视了一圈和自己坐在一张桌子前的四个青年,随便提溜出去一个都是相貌堂堂或英俊帅气或阴邪俊美的人物。只不过这些人现在都有点儿小挂彩,很不斯文的互相敌意着,却又隐忍不发。为的什么?为的大概就是在座中大着肚子,仿佛眼角含春的宁竟瑶了。宁竟瑶可能自己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几个互相有着直接间接关系,千丝万缕被缠绕在一起的几个人竟然全部到齐了,并且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喝茶。不,可能还差一个,但是,这并不妨碍男人觉得有趣的心情。有趣之外,对自己,大概还有种自我的揶揄。他还记得自己从那包厢出来后,让那位被他弄的尴尬窘迫的侍卫搬来椅子坐在二楼看楼下‘演出’并说出让他们‘继续’后,那些人的反应。楼下陆续点燃了油蜡,照亮楼下他熟悉的几个人的脸庞。尹深和宁崇云是惊讶他的出现,而骨九和邹祭天却是怔怔的望着他。宁竟瑶当即被几个人眼里复杂又深沉的目光看的有些心慌意乱,但是却依然淡笑着垂眼看着楼下,好似什么都没有察觉。后面很自然的,没有人再动手,收拾大厅也只花了短短的时间,每个人带来的侍从都让他们散去一些,到楼上去,只留下了几个把守在各自身后,之后,期间几个天之骄子直接脚尖轻轻一点便落在宁竟瑶身边,想要说些什么,互相嫌其他三人碍眼,又极力忽视,一齐开口唤了男人的名字,宁竟瑶却又懒得听,撑着腰起来,让那个送他出来的随侍扶他下楼。那名叫做鹰牙的随侍顿感压力,却在看到尹深并无意见后,扶上了男人的肩臂。或许对他来说,应该是逾越的触碰“夫人”的胳膊……鹰牙一边搀扶一边想了想自己经此一事后还剩多少好命可活……鹰牙隐约知道男人是有意避开在这四人面前和其中谁过于亲密,原因不明。但是很明显男人除了和自己主子尹深和宁崇云外还和另外两个人关系斐浅。这比戏台子里面更有戏剧性的场景就发生在了这里,接下来鹰牙还以为他们这四个看起来都明显很霸道的青年会上演什么抢夺的戏码时,肌肉都紧绷着,随时准备迎战时,却是将宁竟瑶送到了楼下那刚刚收拾好的、铺好了柔软地毯的桌前坐下后,都没有一人发难,简直不可思议!鹰牙看不懂这个看起来很平凡却越看越有奇怪吸引力的男人,并适时想起宁崇云在出门后对他说的‘不会有事’的话,顿感其心思剔透。或者,也可以证明男人对这几个青年的重要程度并非他能想象……“你,叫什么?”当鹰牙扶着男人坐下,看着其他四个青年纷纷落座同一桌后,正准备自觉退下,却突然听到宁竟瑶这么问他,鹰牙见尹深大概是由着男人,不打算阻止什么时,便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恭敬道:“属下鹰牙。”“鹰牙,你会做阳春面么?我饿了……好想吃……”“这……”鹰牙看着男人那双黑曜石一样却又总感觉湿嗒嗒的眼睛,视线飘忽着又落在了男人一直摸着的肚子上,下一秒就听到宁竟瑶说:“恩,宝宝也饿了……”颇具撒娇意味的话让其他四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最终是尹深点头说:“瑶瑶还想吃些什么,一起说出来吧,我让别人做,他不会。鹰牙,你下去吧。”鹰牙一听便知道自己真的该走了,连忙退下,眨眼间就消失在二楼走廊的拐角。宁竟瑶看着尹深安排专门的人给他做宵夜去,然后悠悠的道:“瑶瑶饿了的话该和我说,记得了么?”“……”宁竟瑶没回他,抱着小暖炉一边摸自己圆乎乎的肚子,一边嘴里哼着什么小曲。尹深不在意男人理不理自己,却很介意男人刚被疼爱过后的模样就被这些人看了去,明明脸颊上都还有着未褪的潮红,眼角看人依然黏糊糊,真是该……真是什么?尹深自知现在不好做些什么,反观才来的骨九和邹祭天两人,刚才还赤目相向,短兵相接,恨不得宰了他和宁崇云,现在却又收敛着坐在这里,大家都在顾及着男人现在的身子,明知彼此身份,却又安于现状的不挑明。耳边是宁竟瑶浅浅哼着的小调,不知是融合了哪里的曲风,声音还有些低哑,却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了些,尹深突然就记起宁竟瑶曾经和他樱树下醉酒的那个时候,漫天飘着醉人的粉白色花瓣,男人一边抱着酒坛,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这是他一辈子忘不掉的画面。但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并轻轻的闷哼了一声,尹深刚回神过来,就看到在座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宁竟瑶,原本坐的离男人最远的邹祭天神色紧张的问男人道:“怎么了?”好似生怕男人说哪里疼了。只见宁竟瑶低着头摸着自己鼓着的肚子,而后声音里是淡淡的笑意:“宝宝踢了我一下……”“这么调皮,肯定是男孩吧……”“唔……也有可能是在说他也饿了……”很奇怪的气氛顿时蔓延开来,有温馨和莫名的触动,可能还有点点醋意,混合着从旁边刚好端上来的阳春面的香味,和那萦绕而上的热气,朦胧了一些人的冰冷阴狠的心脏。:失望新帝第二年三月。尹朝各地连降暴雨,有地动于北边一直绵延于边界,暖春不至,流民遍地,哀嚎遍野,深帝却依旧不在宫中,朝中太监大权在握,放下赈灾款数千两黄金,到后来能到灾民手中的却少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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