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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3页）

&esp;&esp;“你可是不喜未来夫婿的人选？”

&esp;&esp;“非也。”宋衑认真道，“衑其实有一惑。”

&esp;&esp;“说。”

&esp;&esp;“为何女子十五岁及笄后便定要议亲？”

&esp;&esp;南意想了想：“千百年来，熙国之风俗皆是如此，我亦不知其渊源。”

&esp;&esp;宋衑微微颔首：“衑知晓世俗之事，姑能理解。但衑私以为年岁浅薄，连自己的孩童心性尚不能猜透，遑论明白何人可依，又如何能选出佳婿？”

&esp;&esp;“长公主不允你？”

&esp;&esp;宋衑面露愁苦：“家父家母皆不愿。他们说，延迟议亲无碍，至于出游使外，却全无可能。”

&esp;&esp;“他们晚来得女，对你爱重些，也是情有可原。”

&esp;&esp;“衑明白。”宋衑微微皱眉，“但仅因衑身是女子，便不能遨游天下，未免以为不公。”

&esp;&esp;南意微微一笑：“这世间对女子不公之事，远甚于此。”她望着宋衑，语气温和，“右相当初既授你经史子集，便该想到会有如今之景。”

&esp;&esp;寻常女子从小学习女戒绣工，心中所向者，自是相夫教子，举案齐眉。宋衑眼下有如此之志，绝非偶然。

&esp;&esp;“这话衑亦对家父相言，他却说，其本意只是为了令人开阔眼界，行事稳重而已。”

&esp;&esp;南意抿了一口茶：“我能明白右相大人的苦心。”

&esp;&esp;宋衑面有沮丧之意。

&esp;&esp;南意放下茶杯，看着她捏紧的拳头，慢慢道：“但我想，右相大人与长公主，更能明白你。”

&esp;&esp;宋衑一怔，抬头不解地望着她。

&esp;&esp;“小时，母亲要我学古琴，我却更喜欢弹琵琶。父亲在小事上都听从母亲，是以也要我学古琴。我性情中的执拗多半来自母亲，所以你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我与她一人执古琴，一人抱琵琶，谁都不肯退却一步。”

&esp;&esp;“那姐姐是如何说服令堂的呢？”

&esp;&esp;“练习。”

&esp;&esp;“练习？”

&esp;&esp;“论琵琶之艺，当年江南十府的姑娘，无一人能胜于我。”南意淡淡笑道，“言辞虽美，但较之事实，仍旧稍逊一筹。”

&esp;&esp;“可我要如何做呢？”

&esp;&esp;“朝廷设有鸿胪寺，掌外使之职。”

&esp;&esp;宋衑眼光一亮：“姐姐你是要我参加科举？”

&esp;&esp;“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esp;&esp;“可至今未有女子——”

&esp;&esp;“疾风将军谢萝，字青林，平民出身，十六岁时入行伍，十七岁时第一次上阵杀敌，二十岁时成为了熙国唯一的女将军。如今统帅大军三十万，阻倭寇于海，护我熙国之东。”南意不徐不疾道，“战场厮杀，女子本就有天生的劣势，但她亦能于万千匹夫中脱颖而出。你身为当朝右相之女，自小熟读四书五经，若连科举这一关都过不了，何必谈甚鸿鹄之志。”

&esp;&esp;宋衑起身，朝南意拜道：“多谢姐姐提点。”

&esp;&esp;南意笑了笑：“右相与长公主实乃世间难得的明理之人，衑儿回府后，不若将此意告知他们，好比定下一个赌约。”

&esp;&esp;成则随心，败则随世。

&esp;&esp;宋衑长揖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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