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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2页）

&esp;&esp;看着眼前熟悉的娇颜，闻着那似曾相识的气息，宇文凉忽然鼻尖一酸。

&esp;&esp;但他不会哭。他从小就不爱哭。课业出错被夫子责罚时他没有哭，老父战死沙场时他没有哭，母亲病逝时他也没有哭。既然过去不会哭，现在也不会哭。他只是想让鼻尖酸一酸。

&esp;&esp;他张嘴时似有些吃力，嗓音中带着低沉的喑哑。

&esp;&esp;“木木。”

&esp;&esp;方嬷嬷低着头，嘴角噙笑，不动声色地退到暗处。

&esp;&esp;木木嗯了一声。

&esp;&esp;宇文凉又凑近她些，盯着她发红的耳尖低低笑道：“你往日见了我，也是这样，只嗯一声就了事？”

&esp;&esp;木木还不能分辨他话中深意，只好就着最表层的意思去理解。她抬头看着他，笑容中有小小的畏惧。

&esp;&esp;“不是的，将军。”她以往总喊他将军，却不同于军中的武夫。他们这样称呼他时，他只感受到冷冽与庸常。

&esp;&esp;宇文凉还想靠她更近一些，却突然想起自己还未洗浴换衣。天气已回暖，他又一路奔波，汗气腾腾。所幸方才在角落处立了会儿，加之雁城春寒余威犹在，使他尚能近人。

&esp;&esp;他注视着她长而密的睫毛，认真问她：“你在信里唤我什么？”

&esp;&esp;木木脸一红，只是笑：“那是方嬷嬷教我的，说熙国人书信时都称呼对方的字。”

&esp;&esp;宇文凉不置可否，重复道：“你在信里唤我什么？”

&esp;&esp;木木见拗不过他，不满地撇撇嘴，咬出的字却很轻柔。

&esp;&esp;“既，旻。”许是担心说错，她的声音不大，语速亦较慢。

&esp;&esp;宇文凉故作淡定地点着头：“说得不错。再说一次。”

&esp;&esp;木木抬头看他，目光疑惑：“寻常我念对了字，方嬷嬷不会让我再念临盆

&esp;&esp;木木眨了眨眼，嘴角泛起了笑，这笑容有些大，带出了她脸颊两侧浅浅的酒窝。宇文凉微怔，继而想起，这是她不好意思时所特有的笑。

&esp;&esp;于是低头，注视着她将手伸进袖口，拿出了一封信来。

&esp;&esp;信封平整光滑，难以想象它曾被信差装着，走了那么长的距离。但许是木木的衣袖不宽，信封的右下角折了一个小角。她有些懊恼地用脚踩了踩地，然后小心地用手按住那小角，想要将它抚平。可信放在袖中的时间过长，她按了许久都不能抹平那道折痕。

&esp;&esp;当宇文凉看清信封上的字迹时，便心动难止。转而又见她愤愤的可爱神情，眼角都是笑。

&esp;&esp;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制住了她的动作。

&esp;&esp;“这折痕不深，待会儿我们回屋，用镇纸压一压，明日就好了。”

&esp;&esp;木木点点头，略有些害羞地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放开，她好取信。宇文凉一笑，顾自地问道：“怎么把信放在那里？”

&esp;&esp;木木以为宇文凉的问题有些傻，但记得他不喜欢别人的非议，忙收起了情绪，语气自然：“因为这是将军第一次给我写信。而且嬷嬷说了，书信是一种礼节，要认真对待。”

&esp;&esp;宇文凉恩了一声，见她没了别扭的神色，悄悄又朝她走近了一点，使手上的力道稍稍减轻。

&esp;&esp;“你是前日收到的信？”

&esp;&esp;“前日下午。”说着想到什么，朝宇文凉抿嘴一笑，“我看到您说这月二十二日回来，还有些意外呢。昌邑不是该有很多事吗？”

&esp;&esp;宇文凉看着她：“昌邑无事。”顿了顿，“眼下你最重要。”

&esp;&esp;木木听着他的话，呆了呆。宇文凉之前对她虽不算差，但还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想自己会不会理解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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