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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1页）

&esp;&esp;谢留风追上来，“你这样，去听戏？”

&esp;&esp;禅机笑，“嗯。”

&esp;&esp;“稀奇了，你居然也会笑。”

&esp;&esp;这身僧衣，他已经很久没有穿过。僧衣上身，仿佛回到了当初被阿绯追着跑的时光。那段时间的阿绯辛苦，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只记得他为僧时的样子吧。

&esp;&esp;禅机已经很欣慰了，从前她脑受伤只记得自己叫阿绯，这回还能记得她喜欢的人是个和尚。

&esp;&esp;整两日，禅机都在惊蟾坊出现。他没有见到流莺登台，但他有耐心，台柱子，总有上台的时候。惊蟾坊的伶人嬉笑，出家人怎的也来听戏？男欢女爱的唱段和尚也能听吗？

&esp;&esp;禅机念一声阿弥陀佛，“贫僧亦是红尘客。红尘客又为何不能听红尘戏？”

&esp;&esp;和尚

&esp;&esp;银狐早就看见了禅机，明晃晃的一个和尚杵在一帮子男男女女中，怎么会不显眼？先前他披头散发红衣装的妖孽打扮，银狐没认出来，这下他剃了头穿上僧衣，银狐就是再健忘也把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去年与流莺一同入盛都的那个和尚吗？

&esp;&esp;银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转头吩咐惊蟾坊三天不许排流莺的曲目。结果还没到三天时间呢，在座的看客忍不住了，“流莺呢？叫流莺出来唱！”

&esp;&esp;“就是，她不是台柱子吗？”

&esp;&esp;杯碟敲得乒乓响，“咱们要看流莺！”

&esp;&esp;“对——”

&esp;&esp;原本流莺的戏排在明日，银狐愣是找借口给她推回去了，说是后日再唱。流莺也不问原因，后日就后日。阿宝这两天莫名其妙的，很是能哭。她正好分不了心。

&esp;&esp;偷吻

&esp;&esp;后台人来人往，浓墨重彩的戏服似乎都变成了背景。和尚站在流莺的身后，缠着佛珠的手轻轻握在流莺的肩头上。流莺看着铜镜中的两人，一时间有些出神，直到鼻间的檀香气始终流转不散，这才惊醒了她。

&esp;&esp;虽然气恼自己色迷心窍，可她就是很奇怪的发不出脾气来。像个小姑娘一样甩身便走，越走越急。和尚没有拦她，他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离开。和尚有些高兴，因为方才，他的阿绯脸红了。

&esp;&esp;到底是欣慰的，即便是她不记得自己，可那份感觉始终是变不了的。

&esp;&esp;禅机有信心，阿绯很快就可以跟着他回家了，还有他们的孩子阿宝。

&esp;&esp;禅机的人生有了盼头，他有妻子有孩子，想到此唇角便稍稍弯起。阿绯不见了踪影，禅机低头，那株正寒梅傲然绽放着。他抬手轻抚那暗香轻吐的梅花，“真好。”真好，今冬第一株梅开放的时候阿绯回来了。

&esp;&esp;流莺不知道的是，这株寒梅是和尚亲手所植，只为了等他失踪的爱人回来。

&esp;&esp;后台的伶人们匆匆忙忙赶着上台，银狐却步调散漫，挡住了禅机的去路。

&esp;&esp;禅机的目光落在银狐身上，而银狐细长的眉眼似是而非玩世不恭，撅了撅嘴将自己的十个指甲吹了个遍。禅机心情好，他靠在阿绯的化妆台上，与那株寒梅并肩，“谢谢。”

&esp;&esp;银狐嘁了声，“大爷我可不是那种吃饱了撑的，没事就去成人之美的人。”

&esp;&esp;禅机摩挲着手上的佛珠，“但你还是把她送回来了。”

&esp;&esp;银狐有些咬牙切齿，“那是她白眼狼，一年了都养不熟。那就给她个机会让她死心。”

&esp;&esp;禅机轻笑，“贫僧怎么可能会给她死心的机会？”禅机的眼睛在银狐的侧脸上端详。难怪他觉得熟悉，是了，一年前，初入盛都时他与阿绯在这间听书堂听书，那个被围捕的颈上黑狐可不就是生的这样一张侧脸吗？

&esp;&esp;禅机越过银狐。

&esp;&esp;银狐眯眼看他，“和尚，爷没那么好心。”

&esp;&esp;禅机似乎点了点头，“她是贫僧的妻子，阿宝是贫僧的孩子，于情于理，这份恩情贫僧应当铭记于心。倘若他日有需要，施主尽管开口。”

&esp;&esp;银狐吊儿郎当地盘了个二郎腿，“先别高兴太早，她跟不跟你还得另说。”

&esp;&esp;禅机走后，银狐看那株梅花特别不顺眼，抬手就揪了秃了一半。

&esp;&esp;流莺哄睡了阿宝，阿宝长得小极了，又白又嫩，乖乖巧巧地缩在襁褓里。流莺歪头看着她，当初生她的时候，她怎么会觉得这个小东西丑的像猴子呢？明明这么好看。

&esp;&esp;流莺的指尖在阿宝淡而细泛着微红的眉上描画，画着画着，她突然发现阿宝的长眉，阿宝的嘴巴好像假和尚。心底咯噔一声，她怎么看谁都像那个假和尚？就连看自己的女儿都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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