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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了头,看向薄苏,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哽咽。
薄苏眼底也有泪意隐现。
她喑哑着声应:“不是。”
姜妤笙问:“那你凭什么会以为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还能做清清白白的姐妹?”
“薄苏,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我还是会对你心软,为你心动,会因为你暧昧不清的举动受到困扰吗?”
薄苏张不开口,应不出声。
她恍惚觉得头脑里全是水声,很艰难地才能听清一点姜妤笙的声音。
姜妤笙最后用眼神留恋地描摹她。
好漂亮,好让人心动的一个人。
是她从十几岁开始就梦想着拥抱、二十几岁再遇也依旧无法无动于衷的人。
可永远不会属于她。
有时候似是而非的温柔,是一种残忍。
她收回眼,请求:“薄苏,如果你真的想保护我,想为我好,不要再来招惹我了,我们各自安好吧。”
“不要再给我希望,又让我陷入失望,我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了。”
她用的是“折磨”这个词。
薄苏眼泪掉了下来。
“对不起。”她声音哑得似从砂上磨过。
姜妤笙摇头。
她背过身,说:“不用。”
“薄苏,作为姐姐,你从来不欠我什么。”
“过往种种,我感谢你的出现。往后种种,我消受不起。”
薄苏脑子一片混沌。她有无数个瞬间,想伸手抱住姜妤笙,想拉住她,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我不只想当你的姐姐,可又有无数个瞬间,一张张人脸,母亲的、舅舅的、公众的,一道道声音,仿佛藤蔓,包围住了她,箝制住了她,让她不要说不该说的话,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她爱她,无异于自毁长城。
情理难容。
于是最后,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妤笙说完“再见”后离开。
整个世界又陷入黑暗。
天空又破了个大洞。
大浪又无穷无尽地往下倾泻。
她于无望的消磨中掩耳盗铃般重建起来的世界秩序,一息之间,悉数崩塌。
回避了太久,过于敏锐、清醒的知觉全数回归,她痛得又想死了。
她蹲下了身子,无措地用一只手握住另一只始终在颤抖的手,泪如雨下。
那天夜里,密布了整片天空的阴云,终于蓄够了人间的苦闷潮湿,落下了一场大雨。
滂沱中,姜妤笙听见了楼梯走道里行李箱万向轮滚过地面的声音。
像是刻意控制过后的,轻轻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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