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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2页）

&esp;&esp;季别云心里一紧，元徽帝这什么意思？死了还怎么审，就算审不出来也要编个由头，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吗？

&esp;&esp;“若真让那人逃之夭夭了，大梁好不容易得来的人心安定将如同季卿额上那道伤口。好好一张脸偏留下一道疤来，岂不是时刻提醒着所有人曾发生过什么事，让人的目光时刻都放在那道疤上。”

&esp;&esp;话说到此处，季别云额上的血终于滑过鬓边，流向了颈侧。

&esp;&esp;元徽帝坐回案后，挥了挥手，“行了，都散了吧。”

&esp;&esp;季别云站起身来，退到一旁，等三司的三人都走了之后才离开。

&esp;&esp;鲜血早已失去了温度，被门外的冷风一吹透着凉意。他身上没带巾帕，不好擦拭血迹，只得先忍着。

&esp;&esp;不料还没走两步时突然被人叫住，吴内侍手里握着什么追了上来，笑道：“这是陛下特意给季小将军的，让老奴务必交到您手中。”

&esp;&esp;季别云低头看去，却发现那是一个小巧的瓷瓶。

&esp;&esp;他哑着声音开口：“药？”

&esp;&esp;吴内侍笑着点了点头，“这药极好，用了便不会留疤的。”

&esp;&esp;他接过瓷瓶攥在手里，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位元徽帝。

&esp;&esp;圣上比贤亲王还难以捉摸，君威在身，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深意。到底耽于享乐是真，还是心系民生是真，亦或者这两面都是元徽帝伪装出来的面目。

&esp;&esp;“麻烦吴内侍替我谢过陛下。”

&esp;&esp;季别云转过头，匆匆朝宫外赶去。

&esp;&esp;他出了宫便拉着甘存义直奔大理寺。甘少卿也没心思指责谁，焦头烂额地将昨夜的情况跟他说明。

&esp;&esp;昨夜三司包括大理寺的人多数已经返家休息，只留下区区几人，而里里外外几乎全是右骁卫的人在守着。戴丰茂领着二十人守在牢狱内，半夜时蔡涵忽然闹起来，说要立刻将事情坦白了。但三法司主官都不在，戴丰茂做不得主又拗不过，便拿来了纸笔让蔡涵写下来。

&esp;&esp;然而还没动笔，外面便走水了。

&esp;&esp;戴丰茂领着大部分人前往救火，留下了两人，谁料上面堂内只起了一点火星子，虚惊一场罢了。等他们回到牢里时，蔡涵已经不见了。

&esp;&esp;季别云也听得头疼，在衣角处撕下一片布料擦拭血迹，不过没当着甘存义的面将圣上给的那瓶药拿出来。

&esp;&esp;额上的伤口并不严重，淌下来的血也不多，他稀里糊涂擦了一通，问道：“这都是戴丰茂跟你说的？”

&esp;&esp;甘少卿点点头，“我一接到消息就赶过来，将戴丰茂和其他三司的人都分开问过了，他们口中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差不多。”

&esp;&esp;他低头看了眼布料上的血迹，又问：“怎的没知会我一声？”

&esp;&esp;甘存义愣了愣，片刻后尴尬道：“本来我是要让人给你送消息的，但刑部侍郎嘴快，人都没过来就将这事递进宫里了……估摸着他是觉得兹事体大，不敢瞒吧。”

&esp;&esp;刑部侍郎瞿兴文，三司会审时并不爱出头，更多时候只是在一旁看着。此人看起来像是不敢担责又不求邀功的中庸之辈，主动将蔡涵逃跑一时告知圣上，此举会别有用意吗？

&esp;&esp;季别云没再说话，马车一路飞奔，还没在大理寺门口停稳，他便从车上翻身跳了下来。

&esp;&esp;此刻地牢里也没关着人了，所有从右骁卫来的人都站在进门后的一大片空地上，为首的副尉站得尤为笔直端正。

&esp;&esp;季别云刚跨进门便喝道：“戴丰茂！”

&esp;&esp;戴副尉似乎料到了会有此场景，毫不停顿地应了一声到，声音洪亮。

&esp;&esp;他从这人身边走过，冷声道：“跟上，去地牢。”

&esp;&esp;听见身后跟来沉稳的脚步声之后，季别云开口问道：“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esp;&esp;“最初在上面大喊走水之人趁乱逃了，不过我们中有人看见他往东边跑了。”

&esp;&esp;“范围太大了。”

&esp;&esp;季别云脸色沉了沉，下了楼梯之后跑向原本关押蔡涵的牢房。他想了想，又问：“你们不是给了蔡涵纸笔吗，他有没有写下什么，拿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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