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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2页）

&esp;&esp;姜采：“无悔情劫，便那般难生起么？是因你没有情，还是因你选我，选错了人？”

&esp;&esp;张也宁：“与姑娘无关，必是我的问题。”

&esp;&esp;姜采叹：“我也不曾渡过‘无悔情劫’啊。”

&esp;&esp;成仙前的四灾六难三劫，三劫分别为：生死迷劫，天道雷劫，无悔情劫。

&esp;&esp;旁人渡情劫也许没那般缥缈，但是对张也宁和姜采，他们一直深困此劫而不入。也许先天道心的好处，是修行比旁人容易，但情也比旁人难生。

&esp;&esp;姜采：“无悔情劫的契机到底在哪里？世间男女之情，到底是何相貌？我实在好奇。”

&esp;&esp;张也宁微侧头，望向她。他道：“姑娘若有一日知道了，可以告诉我。想来到那时，姑娘定也成就大道，位列仙君了。”

&esp;&esp;姜采托着腮，回过眼眸望着他。她沉默半晌，也许是因未曾帮他渡了情劫，心中有愧，她多嘴一句：“我觉得你不该修‘太上忘情’。”

&esp;&esp;张也宁沉默许久。

&esp;&esp;他微抬头，玉白脖颈浮上一层微弱的濛光。他道：“师父不会害我。”

&esp;&esp;姜采又问：“成仙后，仙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听闻仙人不死不灭，除此之外，不知还有何厉害手段？”

&esp;&esp;张也宁眸子微微噙了笑。

&esp;&esp;他望向她：“我也不知。但我若知道了，我会告诉姑娘的。”

&esp;&esp;之后，张也宁便闭死关去了，姜采继续游离，忙自己的事。她轻松渡过了天道雷劫，即将渡过生死迷劫。她没有寻到无悔情劫的契机时，便已被各大仙门喊成魔女，被人追杀。

&esp;&esp;那时她身怀仙家道法、魔门法术两种功法，她不能将二者好好融合，到死也没有寻到道门或者魔门的入口。她曾想过求助张也宁，但是……

&esp;&esp;他的“退避三舍”，在面对天下那么多想杀她的人面前，他又能为她退到哪里呢？

&esp;&esp;姜采终究没有麻烦任何人，她一人扛下了所有。

&esp;&esp;她听说他成了堕仙，但她已没有精力去好奇。

&esp;&esp;他们这对未婚夫妻，始终是平行线，短暂交汇过一段时间，最后仍走回了各自的道。

&esp;&esp;姜采只意外，她会在大雪中看到那轮皓月，看到那向她走来的神仙中人。

&esp;&esp;姜采只意外，她最后，会死在他怀中。在他抱着她一步步离开的时候，她的气息，应该是在那时断了的。

&esp;&esp;明明……并没有太多感情，也彼此陌生的。

&esp;&esp;但她死在他怀中，他又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esp;&esp;--

&esp;&esp;“师姐，你还好吧？”

&esp;&esp;雨归忧心的唤声将姜采从回忆中带回现实，灵火所燃的灯烛将屋舍中衬得光华明亮，满室温暖。姜采微侧头，看屋中三人都盯着她看。

&esp;&esp;姜采无意地与张也宁目光对一下，移开了。

&esp;&esp;张也宁一怔，她那一瞬眼神，似乎有些……伤感。伤感这样的词，不应该出现在姜采身上。她剑气凛然，风华无双，她怎会伤感？

&esp;&esp;果然姜采笑道：“刚才酒没醒，说了胡话，张道友与赵道友不要放在心上。”

&esp;&esp;张也宁盯她片刻，没说话。

&esp;&esp;雨归见师姐没事，放下心，将赵长陵喝完的茶盏放回原处。赵长陵则坐于床榻，中衣雪白，发丝半束，面容因道体受损而始终苍白，精神委顿。

&esp;&esp;他神识飘忽一下，再次想到人间历练发生的事。

&esp;&esp;可是……那终究是人间之事，他不应将那时候的情绪带回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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