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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第1页）

&esp;&esp;当夜送来奏报的几州，皆是按照他吩咐做的。

&esp;&esp;自曾有过瘟疫后，北地对往来管控也严格，出境经商需要都护府凭证，入中原也要仔细检查。

&esp;&esp;这些，都是拜提防突厥所赐。

&esp;&esp;栖迟佩服他的先见，却也并不觉得好受，因为这样的应对，全是被逼出来的。

&esp;&esp;刚好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esp;&esp;是新露和秋霜又来听用了。

&esp;&esp;伏廷收心，过去开了门：“进来。”

&esp;&esp;外面的两个人端着热水热饭，大概是没想到会直接准他们进来，惊异地对视一眼，才见礼入门。

&esp;&esp;……

&esp;&esp;新露和秋霜伺候着栖迟梳洗时，伏廷也去屏风后重新换了衣裳。

&esp;&esp;趁大都护不在眼前，新露和秋霜眼神不断，一肚子疑问要问家主，但栖迟只是摇头，叫她们什么也别说。

&esp;&esp;她此时也没心情引起她们的慌乱。

&esp;&esp;二人只好忍着退出去了。

&esp;&esp;伏廷换上了军服，要出屏风时，看到屏纱上的映出的侧脸，如隔薄雾，像他昨夜透过月色看到的那般。

&esp;&esp;但昨夜他再不想回顾。

&esp;&esp;那种感觉煎熬了他一宿，比不上在古叶城外的任何一次惊心动魄，却更让他提心吊胆。

&esp;&esp;像喉前悬了柄锋利的刀，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割下来，永远都有一股子凉意渗在颈边。

&esp;&esp;到现在，人还在他身边，如同失而复得，他却仿佛历经了千军万马。

&esp;&esp;他也不走出去，反倒用力将屏风往旁一拉，撤去了这层相隔。

&esp;&esp;栖迟于是无遮无拦地站在了他身前，被他看真切了。

&esp;&esp;她抬起眼来，像是刚从思索的事情里回神，一只手轻轻扶在屏风边沿，看着他，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个让她后怕的设想：“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要是真染上了呢？”

&esp;&esp;伏廷的脸不自觉地就紧绷了，昨夜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一般，低头看着她的眼说：“也不至于要命。”

&esp;&esp;栖迟眼一动：“能治？”

&esp;&esp;他嘴抿了抿：“能，否则收那些药材做什么。”

&esp;&esp;她稍稍松了口气：“那倒是好事，看你这一日一夜如此小心，我还以为是不治之症。”

&esp;&esp;伏廷看她的双眼沉了许多，从她脸上，滑过她腹间，声更沉：“是能治，只不过会去半条命。”

&esp;&esp;栖迟微怔，从他这眼神里看出了什么，低头抚了下小腹：“意思是会保不住他？”

&esp;&esp;他默不作声，就是默认了。

&esp;&esp;光是摸索出能治，就不知堆叠了多少条性命。

&esp;&esp;他昨日回来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esp;&esp;若她真染上了，再怎样都保不住这个孩子。

&esp;&esp;纵然满腔愤怒到踹了花盆，然而真到了那一步，便是亲手灌，也要将她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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