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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要是真有人欺负你了，就和我们说，我和你爸……”

&esp;&esp;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声音有些冷，“真的是不小心的。”

&esp;&esp;乔司月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嗓音里带点吴侬软语的嗔意，可当她不自觉加快语速，像深冬的针叶与白霜，尖锐又冷冽。

&esp;&esp;苏蓉扭头看她，见她脸上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情绪，便收了探究到底的心思。

&esp;&esp;等校服外套完全没入水中，乔司月才转身，苏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么热的天气，你怎么穿外套去学校？”

&esp;&esp;“今天有音乐课，音乐教室空调开得低，穿短袖会冷。”

&esp;&esp;苏蓉本来就是象征性地一问，听她这么说，没再多问。

&esp;&esp;在脚步声即将消失前，苏蓉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昏黄檐灯下，十六岁的少女身形异常单薄，瘦削的侧身轮廓线条映在白墙上，像被硬生生拉弯的铁丝。

&esp;&esp;苏蓉眉头一下子皱起，扬着嗓门喊了句，“乔乔，把背给我挺直了。”

&esp;&esp;这声过去，她便收回目光，自然而然地错过墙上忽然颤动的黑影。

&esp;&esp;失去话语声的小院格外沉寂，不一会，空气里响起捣衣杵敲在石板上的沉闷声音。

&esp;&esp;无形之中，乔司月感觉到有一双手正搭在自己双肩，狠命往下一按，没有骨骼碎裂的声音，但打在墙上的脊背轮廓又弯了几度。

&esp;&esp;她扬起下巴，不期然对上头顶晃荡的吊灯。细碎的光影融进眼底，带来潮湿的雾气。

&esp;&esp;这天晚上乔司月失眠了，卧室窗帘没拉，月光泄进来，映出脸上两道亮盈盈的痕迹。

&esp;&esp;耳边又响起熟悉的铁轨震颤声，她一遍遍数着，意识慢慢转向模糊。

&esp;&esp;他的温柔是体现在细节上的

&esp;&esp;后面的话，乔司月已经没心情再听下去了。

&esp;&esp;在班里，她只有苏悦柠一个朋友，很少与其他人交流，所以她并不知道林屿肆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但说到底那些或好或坏的评价也都和她无关。

&esp;&esp;只不过偶尔她也会产生一个问题：他会不会只是自己潜意识里虚构出的一个完美人设？

&esp;&esp;因为喜欢，所以在看他时会不由自主地带上一层厚重的滤镜，而这滤镜足够磨去他身上所有的瑕疵，只留下吸引人的闪光点。

&esp;&esp;窗外飘进来细密的雨丝，乔司月起身去关窗户，余光瞥见他空荡荡的座位，脑海里一下子闪过很多画面，全部与他有关。

&esp;&esp;他会在进教室后，顺手摁住门框，等身后的人进来再松开。

&esp;&esp;他每天都会给陆钊和苏悦柠带早饭，在知道苏悦柠拿自己当朋友后，两人份的早餐变成三人份。

&esp;&esp;乔司月没告诉他的是，每次出门前她都已经在苏蓉强制性的要求下，塞进去一肚子的豆浆馒头，但她还是会把他给的那些，一口一口全咽下去。

&esp;&esp;他偶尔会说脏话，但从不会在其他男生说难听的荤话时，加入他们的队伍，跟着一起乱开女生的玩笑。

&esp;&esp;他的温柔是体现在细节上的，而教养是刻进骨子里的。

&esp;&esp;这样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同别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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