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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3页）

&esp;&esp;他只是觉得如果以后再也闻不到傅闻安的信息素，会很可惜。

&esp;&esp;傅闻安凝视着手术台上昏迷的特工。

&esp;&esp;监控观察室里的白光很亮，一排医疗仪器摆在那里，为房间添满生死无常的残忍荒诞，但立在屏幕前的男人更是。

&esp;&esp;他如一柄插在地上的尖枪，肩背挺拔，浓浓的死沉气从他身上传出，间或掺杂着谁都看不透的凝重冷意，刀削般的面容僵硬着，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证明他尚且活着。

&esp;&esp;他手里拿着一个通讯器，通讯器的屏幕上不断回拨着五倍速的监控视频，那视频傅闻安已经看了好几遍，当时谢敏刚进抢救室，他站在抢救室的门前，默不作声地看完，脸上毫无表情。

&esp;&esp;但黑枭知道，他的长官在悲伤。

&esp;&esp;傅闻安几乎不会表达悲伤，他的神情如铁一般刚硬，站姿挺拔屹立，但当他看着视频里的谢敏时，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名为悲怆的阴云。

&esp;&esp;他一遍一遍的，近乎自残般地注视着谢敏跌跌撞撞的身影，终于，不知在多久后，他放下屏幕，很深地吸了一口气。

&esp;&esp;那被压抑着的、几乎要把他撕开的呼吸，被他逼成一个镇定冷肃的字眼：“查。”

&esp;&esp;黑枭注视着他。

&esp;&esp;“给我查今天所有接触过谢敏的人，调取所有监控，手术结束后立刻拷贝医学报告，把“零号”行政大楼封锁，所有特工原地待命，违者直接关进军事监狱。今天会议与酒会出席的所有政坛成员全部控制起来。查封控区的动向。封锁首都城门，进出管控，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

&esp;&esp;傅闻安的声音持续拔高，语速加快，他嗓音本就低沉，此刻，一向能很好压制情绪的执政官再也忍不住了，他几乎是低声威吓。

&esp;&esp;“是！”黑枭应道，立刻去办。

&esp;&esp;手术进行了很久，但对傅闻安来说就像一眨眼，他凝视着屏幕里的谢敏，他的特工背对着他，暴露给镜头的，只有手术布下糜烂鲜红的创口。

&esp;&esp;傅闻安说不清当看到手术刀在特工身上切割时他的感受，从心底源源不断泛上来的苦水浇过他的心房，那里似乎也有伤口，但看不见，只有被谢敏牵动时才会感到疼。

&esp;&esp;不久后，门开了。

&esp;&esp;傅闻安机械性地向门口望去，流窜进来的风像闸门打开的信号，他身上凝固的、死一般的沉重与僵硬被拨乱，这时，傅闻安才感到掌心传来一阵疼痛。

&esp;&esp;他低头看去，掌心里有一排指甲的掐痕，隐隐泛着血。

&esp;&esp;他把手放在身后，平静地抬起眸。

&esp;&esp;是刚下手术的文医生与赵医生，文医生年纪大了，做不了手术，只能由赵医生主刀，但他临床经验老道，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谢敏的伤势，而通过医疗器械的数据辅助，总算是把谢敏的情况稳定住了。

&esp;&esp;“长官，谢长官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文医生开门见山地道。

&esp;&esp;那始终吊着傅闻安的线松了松，他还没等问，又听文医生道：

&esp;&esp;“但病情依旧不容乐观。急性过敏反应导致腺体溃烂，腺体神经受损后引发大范围器官瞬时衰弱，并发功能性信息素失衡，对器官的后遗症较少，但痛苦程度极高。”

&esp;&esp;文医生叹了一声，手术使上了年纪的养老选手吃不消，他拉了把椅子，又支使赵医生给傅闻安也拉一把，三人坐下，他道：

&esp;&esp;“最棘手的还是谢长官的腺体创伤，本身伤势就足以影响信息素的制造功能，又发生信息素失衡。反向影响腺体功能恢复，再加上情况已经达到当时所设想的最差可能性——腺体提前溃烂，用雪上加霜来形容毫不为过。”

&esp;&esp;“所以，要摘除腺体？”傅闻安的询问罕见地犹豫起来。

&esp;&esp;“目前不用，但如果再有创伤的话，就需要考虑摘除腺体了，因为腺体在颈后，一旦彻底溃烂，会影响神经。”文医生指着腺体的位置，再沿着颈椎缓缓向上，最后做了个炸开的手势：“我觉得，那后果谢长官一定不愿意承受。”

&esp;&esp;“那他现在？”傅闻安下意识看了眼手术室的监控。

&esp;&esp;谢敏手术成功，已经转移到紧急观察室等待稳定后转房，眼下，监控里只剩助理医生们在收拾用具。

&esp;&esp;“清理了溃烂部分与脓液，植入了辅助腺体恢复的人造支架，多亏之前对谢长官的用药性调查，这次的药物没有排异反应，手术很顺利。

&esp;&esp;当然，最重要的是今晚，凌晨四点到明早九点，只要谢长官醒过来后能稳定制造信息素，并且能闻到信息素，就无大碍。

&esp;&esp;还是长官您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一些，恐怕就真要摘除腺体了。”文医生劫后余生地长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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