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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葛大友与田管事等,慌忙朝向他,先谢罪,又拜谢。他立着,身上衣裳也因了方才那不甚雅观的打滚儿沾上了些泥尘,却丝毫不损他的翩翩风度。见他微笑着道:“不必客气。碰巧而已。大小姐没伤着就好。”
&esp;&esp;边上的人早已经把魏王殿下猎归经过此地暂歇脚的缘由给报了一遍,葛大友忙又再次告罪:“不知殿下到此,未能远迎,先就失礼了,又累殿下受此惊吓,实在是罪该万死。”
&esp;&esp;萧琅看了眼绣春。“方才怎么回事?幸而……”
&esp;&esp;幸而当时他就停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鹿苑大门边,只她背对着自己没觉察而已。见运气好一来竟就遇到了她,正踌躇着该怎么过去搭讪才显自然,不至于让她疑心自己的突然现身时,恰遇鹿群狂奔而来。眼见她闪避不及,什么也不用想了,护她无事才是
&esp;&esp;嗯。他说他向来喜欢的,只是女人……
&esp;&esp;呃,好像有点不对。
&esp;&esp;绣春方才一直在思索着的事儿一下被打断了。她抬头、扬眉,无比惊诧地盯着他:“你,喜欢女人?”
&esp;&esp;萧琅憋着股劲终于把这话说了出来,见她用这种研究般的目光盯着自己,语调略微夸张地反问了一声,顿时,不止一张俊脸,连耳朵根儿都开始发烧了。但还是点了下头。只是不自然地稍稍侧过了脸,避开了她的眼睛。
&esp;&esp;他向来喜欢干净。从前身在灵州时,除非置身于战场,否则即便暂居于军中大帐,身边也总是干干净净的,更容不下半点异味。但现在,迎面飘来的那股子带了牧场特有粪便气息的风仿佛拯救了他。他使劲闻了一大口,被那怪味刺激得脑门一清,终于定住了心神,转回脸对上她的目光,郑重地再次澄清:“是。我只喜欢女人!”
&esp;&esp;“呃……”
&esp;&esp;原来是自己弄错了。他喜欢的,是女人。
&esp;&esp;她垂眸,转念一想,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不可多得的极品。确实是好。原来从前自己还作男人时,他对自己的那些举动,都是出于纯粹的兄弟之谊,并不带半点腌h。说来说去,只是自己思想太过腌h,这才错想了他。
&esp;&esp;“殿下喜欢女人就好。”她微微吁出一口气,“只要殿下稍稍留心,就会发现女人也很可爱的,并不比男人差……”
&esp;&esp;她顺口说着,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味,忙打住了。
&esp;&esp;萧琅一时并未觉出她方才那句话哪里有不妥,反而生出了深深的认同感。
&esp;&esp;这么多年,他一直没娶妻,倒并不是因为少年时的那段过往有多难忘。那会儿的事,后来想起,其实也不过是段陪伴他成长,因而变成一种习惯般存在的青梅竹马情而已。当某一天,习惯被骤然打破,对于他这种略有强迫症的人来说,自然不是桩愉快的体验。渐渐他克服了那种不习惯,接下来的几年时间却又一直奉献给了帝国的边疆事业,以及随后到来的巨大病痛折磨。这场病痛,是他先前做梦也没想到过的,却实实在在,可谓影响了他的一生。那几年里,他甚至数度性命垂危,根本无暇顾及个人问题。等病痛渐渐稳定下来,他也蓦然惊觉自己已经到了弱冠之年,四顾,渐渐便又生出了一种文艺剩男的孤标心态――这真的不能怪他。要怪,只怪他母族血统赋予了他天然成为文艺男青的丰厚资本。他隐隐觉得这世上仿佛没有能与自己并肩而立的女子。倘若就此随意娶妻,简直是对自己的大不敬。那时候,他的母妃早去,父皇也于多年前驾崩,能逼他成婚的人并不存在,所以一拖再拖,魏王殿下就这样光荣地加入了本朝剩男的行列。
&esp;&esp;此刻她的这句话,入了他耳,他深切地赞同。
&esp;&esp;女人如她,真的可爱,可爱至极!
&esp;&esp;他不再说话了,只用热切的目光望着她,盼望她能读懂自己的眼睛。
&esp;&esp;绣春回望他,沉默了下去。两人谁都没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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