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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1页）

&esp;&esp;宏煜起身绕过案桌，目光扫下去，点头说：“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要让宋先生离开衙门，我也不是不同意。”

&esp;&esp;他回身拿起一叠案牍，是衙门里誊抄留存的过往公文。

&esp;&esp;“只是她走了，你们需得推出一个人来，能及得上宋先生十之六七即可。”宏煜说着，将文书拍在六房主事的胸前：“好好看看，谁有这个本事，此刻便站出来。”

&esp;&esp;厅内静静的，半晌才有人开口：“回大人，我们并非质疑宋先生的能力。”

&esp;&esp;宏煜道：“在衙门里做事，我只看能力，不论其他。”

&esp;&esp;“宋先生出身风尘，如今人尽皆知，我等公门中人岂能与青楼女子朝夕共事？传出去起不荒谬？衙门威严何在，百姓如何信服？”

&esp;&esp;“她已经为朝廷效力了十年，过去十年还不够让人信服吗？”宏煜眉头拧起：“青楼出身，至刑幕大席，如此传奇，满天下官署也找不出

&esp;&esp;“下个月县试，衙门已公告考期，报名与座号等事交礼房处理，到时由本官主考，儒学署教官监考，全县参试者至少一两千人，分卷批阅还需你和曹主簿协助于我，三四场下来，少不得要忙大半个月，你尽快将手上两宗案子审结，挪出时间。”

&esp;&esp;意儿在边上听着，随声应下。

&esp;&esp;宏煜落座，又道：“对了，前翰林学士吕老先生正在清安府各地讲学，过两日便到平奚，宝宣书院给我下了帖子，到时我想带宋先生一同出席，你觉得如何。”

&esp;&esp;意儿道：“先生跟我提过，我没什么意见。”

&esp;&esp;宏煜点头，自然而然地又问：“先前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esp;&esp;“哪件事？”

&esp;&esp;宏煜抬眸盯着她：“你说呢？”

&esp;&esp;“……”

&esp;&esp;不等回答，他索性放弃，摆摆手：“算了，晚上再聊，今晚我到后园子等你，还是老地方。”

&esp;&esp;意儿一听，脸色微变，心中勾起那夜种种，像被石头压在胸口，堵得发沉。况且又见他若无其事地提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简直令人恼火，于是屏气敛声，目光渐凉。

&esp;&esp;宏煜没听到回应，打量问：“怎么了？”

&esp;&esp;她暗自深吸一口气，冷淡道：“大人若有公事，请即刻吩咐，散衙以后我要休息，没那个精神。若为私事，下官与你无话可说，更不会赴约，请大人自重。”

&esp;&esp;宏煜微愣，正要询问此话何意，她却道：“没事的话，下官就先告退了，衙内很忙。”

&esp;&esp;说完转身就走。宏煜一头雾水，不觉气得怔住。

&esp;&esp;傍晚回到内宅，正换衣裳，新来的丫鬟胆怯，手打颤，摘不下那革带，他本就心里窝火，骂了句“蠢货”，推开丫鬟的手，自己三两下脱去品服，披了件绸衫往书房走。

&esp;&esp;想这几日明着暗着给赵意儿台阶，哄着她，可她倒好，愈发端起架子，动辄犟嘴甩脸，当真被惯得无法无天起来。

&esp;&esp;宏煜翻出玉钗，又把她写的信装在一处，立即叫人送往隔壁。

&esp;&esp;意儿也刚换了衣裳，听闻他打发人来，知道是还东西，心里倒没怎么，只是见了那封信，不由得臊起来，心想他定是故意羞辱自己，难免又动一回怒。

&esp;&esp;宋敏冷眼看着，也不言语，待到掌灯时分，吃过饭，她自己悄无声息地提灯出门，迎着清寒小风，经过苍台湿瓦，来到正院叩门。

&esp;&esp;屋檐下，梁玦正倚着栏杆看小厮们点灯。

&esp;&esp;“宋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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