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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从山庄回去的路上飘起了大雪，那么大，几乎要把路全部封住。没有天光，空气阴冷厚重，高速公路路口停满了等候通行的车辆。雨刮器刷刷作响，将各色灯光搅成一片。

&esp;&esp;周鹤青拉开车门坐进来：“前面堵住了，估计还要一个多小时，饿了吗？”他把衣服拉链拉开，从怀里掏出个纸袋子，是在前面服务站买的汉堡。

&esp;&esp;闪亮用手撑着下巴望向车外，“嗯……”冷不丁手里被塞进来个汉堡，才回过神来，半晌张嘴：“啊”了一声。

&esp;&esp;他看起来心不在焉。

&esp;&esp;周鹤青咬了一口手中的汉堡，偷偷拿余光去瞟，这个样子的徐闪亮他还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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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并不令人陌生。

&esp;&esp;步入中年以后，徐父的身体大不如前，癌细胞扩散的速度很快，先是从肺开始，后来慢慢扩散到肝，到胰腺，到胃。做过许多次手术，不停地在化疗。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医院花园里散步，等到病情稳定一些，甚至还可以回家小住。

&esp;&esp;公司的事情慢慢移交给了大儿子打理，大儿子商科出身，业内精英典范，小儿子呢，还在上学，念的英文同时辅修好几门外语，尚且年轻，还有些许顽皮。徐父已经很满意了，有时候和病友下棋吹牛，说来说去都是他两个儿子。

&esp;&esp;有时候病友问：“怎么总是你小儿子来看你，不怎么见你那个大儿子？”

&esp;&esp;徐父就答：“大儿子忙公司的事，哪有时间管我这个糟老头子，这不，派他弟弟来就行了。”

&esp;&esp;连带着，把徐闪亮敬的那份孝心也要分徐鸣远一半。

&esp;&esp;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又老了一些，蓝白条纹的病人服穿在身上显得人愈发瘦削，手腕上缠了一圈蓝色的带子，上面写着病人的名字，性别，年龄。手背上青筋凸起，留置针头静静地向身体内部输送养料和药品。窗帘拉得半开，黄昏的光线从远处照射进来，他爸爸就那么孤独的躺在床上。

&esp;&esp;闪亮站在门口抿着嘴没有说话。

&esp;&esp;徐父戴着氧气面罩，从门上小窗看见他小儿子，便招招手唤他过去：“你来啦？”

&esp;&esp;徐闪亮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问他爸爸：“爸，你感觉怎么样？”

&esp;&esp;徐父答：“还行，死不了。”

&esp;&esp;父子俩就笑起来，便再无话。

&esp;&esp;闪亮沉默着，两手撑在椅面上，用手指摩挲嵌在底下的螺丝钉，脚尖轻点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咔哒声。

&esp;&esp;片刻后，徐父道：“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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