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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9（第1页）

&esp;&esp;虽然前车之鉴摆在那儿，与江丹城相互蹉跎折磨的婚姻关系曾让自己跌了大跟头，但纪云芙还不至于冷心冷情到那程度，还是念着张贤明的，生病以后也为对方铺了路。她本是要为张贤明留一大笔存款，想着那人的志向不在做生意上，也没那能力和天赋。张贤明倾向于在医学领域做出成就，留钱最为合理，那就是给他的最妥当的保障。

&esp;&esp;但不知为何，这条路没了，纪云芙推翻了原有的打算，在遗产分配上做了较大的改动。

&esp;&esp;看完自书遗嘱，江绪更为安静，久久没有太大的动作。

&esp;&esp;江绪一直都知道原先那份代书遗嘱有问题，因为纪云芙不仅口述过，也曾在转回二院治疗后立过一份公正遗嘱，当时就确定了各种分配问题。她猜到是张贤明和纪存玉搞的鬼，可没找到相应的证据，无法证明。

&esp;&esp;代书遗嘱有纪云芙的签名，落款日期就是离开医院后的

&esp;&esp;离开老房子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浓郁的夜色遮挡了远处的景象，周边都黑沉沉的，天河路北段这一片沉寂清净，放眼望去，路上到处都空荡，半点声响都没有，十分萧条。

&esp;&esp;叶昔言帮着把背包搬出来放后备箱里，再打开副驾驶车门，送江绪坐上去了再转到另一边。

&esp;&esp;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交流。

&esp;&esp;江绪一直不说话，上车后还回头瞧了眼，直至彻底远去了，看不见房子了才收回视线。

&esp;&esp;大医生面上没有多余的神情，眸光淡然，仍是不为所动的样子，瞧着与往常没什么区别，但整个人的气场不同了，不似表面上那么平静，有些低沉，情绪怪怪的，显得略微压抑。

&esp;&esp;叶昔言给对方留足了个人空间，悄悄的，只管开车。

&esp;&esp;从老房子到公寓，一路开过去，街上几乎没多少人影，只有经过步行街附近才勉强有了烟火，沿路的车子和行人多了起来。

&esp;&esp;可能是天气逐渐转凉的缘故，温度下降，凉风习习，这个夜晚似乎比往常更孤寂，连闪烁不断的霓虹灯都变了味，看着就不像那么回事儿。

&esp;&esp;叶昔言在步行街外面停了一次车，到街边通宵营业的饮品店买了两杯热饮。下车之前，她只低低叮嘱了一声，告知去向，让江绪等等。

&esp;&esp;江绪没太大的反应，不嫌麻烦，也不阻止，仅仅点了点头。

&esp;&esp;走出几步远，叶昔言侧身往回望了下，瞧见车子了亮了一下，接着又恢复昏暗。

&esp;&esp;应当是江绪看了眼手机，或者是手机有通知自动亮了，但被对方掐掉了。

&esp;&esp;停顿片刻，叶昔言还是裹紧衣服继续朝前走，直至转进店里。

&esp;&esp;这人特意给江绪独自待会儿的时间，先让江绪静静。江医生太独立了，缓一缓会好一点。

&esp;&esp;今晚的事冲击太大，照片、遗嘱、视频每一样都挺扎心窝子的，别说江绪本人了，叶昔言这个旁观者都有所触动，心里也怪不好受的。

&esp;&esp;感情这东西说不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简单概括完全，很难掰扯明白，论不出对错与否。

&esp;&esp;从旁边人和道德的角度来看，纪云芙和江丹城的种种做法的确不对，或多或少都没尽好父母的指责，怎么都是亏欠江绪的，这毋庸置疑。

&esp;&esp;但换一个立场，尤其是换到纪云芙的立场上，又是另一种看法了。利益与感情的纠葛，不幸福的婚姻，与那个仇人一般的丈夫在一起后生下来的女儿理智上，个人的感情问题不应牵扯到子女，纪云芙在前十五年里也尽力做到了这一点，该给的条件都给了，可终究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

&esp;&esp;那则视频并不是在忏悔什么，更多的是生命尽头的反思，是弥留之际的回望。人在那种时候回顾过往总会释然一些事，往深了想一想，就会觉得当初没必要那么在意所谓的利益取舍，身外之物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了，换一种选择亦未尝不可，起码不辜负十几年以来的坚持和本心。

&esp;&esp;纪云芙并不怨恨自己的女儿，临终前，还留在身边的亲人也只有这个女儿了，她有这种想法很正常，不然不会录下那个视频。

&esp;&esp;只是有的事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了结的，既定的过往无法挽回，迟来的道歉并不会改变任何现实，只会让活着的人更难受，或是煎熬一点。

&esp;&esp;江绪这人看得开，向来如此，早就放下了那些有的没的，但今晚还是难免落俗，不如以前豁达。

&esp;&esp;叶昔言了解她，知晓她肯定不好受，即使嘴上不说、面上不显，可心底里仍会在意。

&esp;&esp;少年时就跨过的坎，再跨一次，会更加深沉和复杂。人都是会成长，虽然十几岁时观念不成熟，想事不够周全，但同时也会把各种遭遇想得更简单一点，断舍离会更干脆，将近三十岁了就不一样，思想变了，看待问题也会愈发全面，何况还有过去十几年的沉淀。

&esp;&esp;在饮品店里磨蹭了半个小时，叶昔言慢腾腾回去，端着两杯热饮和一束花。

&esp;&esp;花是街边随便买的，有满天星和红白玫瑰，还有一些装饰小件，整个就是一大混杂，乍一看还可以，可没什么美感。

&esp;&esp;夜市摆摊的东西便宜，没花几个钱，不必太讲究。坐上车了，叶昔言先将热饮递给江绪，再把花放在对方手边，不解释一句，只说:今晚似乎有点冷，喝两口暖和一下。

&esp;&esp;江绪接过杯子，低头看看那束花。

&esp;&esp;叶昔言又说:要的五分糖，快尝尝。

&esp;&esp;江绪瞅了眼纸杯子，瞥见上面的logo，却不认识是哪一家店。她默然半晌，随后终于说话了，轻声问:买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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