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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买人
&esp;&esp;方家?谢景安一时听着耳熟,起初以为说的是莫州城里哪个商贾或是富户,待仔细想了一想后才想起来,莫州城里没有哪个世家大户姓方,但与林言熟识的人却有一个姓方的。
&esp;&esp;从记忆里捡出那张楚楚动人的脸,谢景安忍不住皱起眉头,勉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问道:“你说的方家,可是曾被林将军救过的那位方姑娘的方家?她这回又是有什么事找上林将军。”
&esp;&esp;对这个方姑娘,谢景安总有种没来由的防备,虽是最终没查着什么不对的,可他总隐隐约约觉得此人没那么简单,观她与林言的几面之缘,都好似她故意去接近般。
&esp;&esp;谢景安又拧眉细思了片刻,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摇摇头,开口让崔同进来细说。
&esp;&esp;崔同道:“殿下说的不错,正是这个方家,听林将军派回来传信的人说,好似是方姑娘有位远房亲戚,欺负她们孤儿寡母,为了些银钱给方姑娘配了门恶姻缘,如今已然上门要强拉着她去成亲,方姑娘自然不肯,就闹将起来,只是那远房亲戚似是有些权势,带了不少人,方姑娘家里没有能为他做主的男丁,认识的人里又只有林将军一个够身份的,因此就求到林将军头上来。”
&esp;&esp;这事听着倒也合情合理,可谢景安怎么都觉着有哪里不对,心里也颇有些不痛快,只是不好在面上表露出来,便强忍着,问道:“那林将军可去了?”
&esp;&esp;崔同摇头道:“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传信的人说,他回来时林将军还尚未答应方家的下人,不过小的想着,这样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又因钱财强逼人成亲的恶事,换做是任何一个能帮着的人,都要伸手帮忙的。”
&esp;&esp;那就是说林言去了?谢景安心里有些不悦,虽知晓这样举手之劳就能救人性命的事林言去也应该,可一想到方姑娘那张温婉秀丽的脸庞,又不明动机刻意接近林言,谢景安心里就极是不舒服,因此也没什么用晚膳的胃口,在崔同问起是否要呈晚膳后摆摆手道:“罢了,一个人吃膳终究没什么意思,本王也不是太饿,就先让膳房温着吧,待林将军回来后再呈膳,另外再派个人将方家再仔仔细细查一番。”
&esp;&esp;又查?崔同有些不解,忍不住问道:“殿下是觉着这个方家……有什么不妥吗?”
&esp;&esp;谢景安是觉着方姑娘出现的时机太巧,恐另有目的,只是仔细说又说不出什么,细思了片刻后,只得摇摇头道:“经太子一事,本王就总也忍不住多想,也算是个防患未然罢,只希望本王是多想了。”
&esp;&esp;谢景安这话说的含糊,但话里的意思却清晰的表达了出来,崔同原还对方家有些不在意,如今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凛,神色下意识的就凝重了许多,拱手应道:“殿下说的是,小心些也没什么不好,小的这就下去安排人去查一查这个方家,若是有什么消息,再来禀报殿下。”
&esp;&esp;谢景安嘱咐了一声仔细些,莫要打草惊蛇,便摆摆手打发崔同下去,自己转而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细想他早就有计划,却一直没实现的情报组织。
&esp;&esp;原先他看崔同机灵又忠心,便有意让他来做这个差事,只是崔同到底年纪小,又自幼在谢景安身边伺候,颇得宠,也就没吃过什么苦头,还有些不谙世事与天真,即便谢景安将他安插在那个位置,只怕一时半刻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还要牵扯他的精力。
&esp;&esp;而换做他身边其他人,也不大合适,要么就是年纪大了,性子已经定性,他不好□□,要么就是有家族拖累,容易受族中人的影响,不容易一心一意为他办差,他身边最合适的就是林言,武功既高,又是孤臣,除了他再没依靠,性子也十分沉稳,对他也言听计从,若是在他对林言有其他念头,互许心意前,他定然哄骗也好,威胁也罢,说什么都将人按在那个位置上。
&esp;&esp;可如今林言既已是他的人,又表现的对带兵打仗一事极为热衷又颇有天赋,哪怕谢景安再心急也好,也舍不得勉强了他。
&esp;&esp;谢景安暗叹一声,将他身边的人想来想去也找不着一个合适的,干脆开口将姜铮喊了进来,问他莫州城或者附近州县有没有年纪十六七岁,识得些字,性情颇为沉稳,又会两手武艺,家道中落,孤儿寡母活着艰难的?
&esp;&esp;谢景安之所以想找这么一个人,就是想着年纪小好慢慢教,能识字会武艺就是有些基础,不用他从头教起,家道中落是经历过人情冷暖,有寡母在世便是他的弱点,好让谢景安掌控,至于活着艰难,就是磨砺了他的性子,才让他有个往上爬的机会时不顾一切抓住。
&esp;&esp;谢景安心里打算的清楚,姜铮却听着有些一头雾水,不过他跟着谢景安到莫州也看多了他不按常理出牌,因此心下不解却也不问什么,只细细想了想,半晌迟疑的道:“按殿下说的,属下倒知晓有这么个人,今年雪灾时,他家里的屋子因年久失修,与溪水村的屋子一样叫雪压塌了,当时他正陪着他妹妹在院子里堆雪人玩,正巧逃过一劫,但他母亲就可惜了,屋子坍塌时正在屋子里做活计,被砸了个正着,等属下带队将人挖出来时,尸身都僵硬了,他妹妹当场就哭晕了过去,他虽年纪不大,倒是个汉子,强忍着悲痛操办了丧事,之后就一直在殿下的工坊里做工,属下听说他为了多赚些银钱,工坊里他上工时辰是最多的,又因他识些字又有两手武艺,性子也颇为沉稳老实,还被提拔了个小工头,手底下管着十来个人,如今虽还在殿下安置难民的屋子里住着,但已攒了不少银钱,还打算着等天暖和了,就出来再买处小院子住着。”
&esp;&esp;谢景安本是随口一问,并不抱希望姜铮能说出来什么来,却不想姜铮不止根据他的要求提供了一个人给他,还说的极为详细,不由有些诧异道:“本王看你成日里忙进忙出,不想还有这份闲心,不知那个人有何特殊,竟叫人这般关注?”
&esp;&esp;姜铮听着谢景安的问话,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殿下不是一直说身边能办差的人少,不够殿下驱使的吗?属下便一直留意着颇有才能,又能对殿下忠心的人。”
&esp;&esp;难怪能说的头头是道,谢景安欣慰的看了他一眼,又夸赞了他几句,直说的姜铮激动不已,连连向他表忠心,才道:“既然是你都觉着好的人,想必定有些才能,那你就着他明日来见本王罢。”
&esp;&esp;打发走了姜铮,谢景安就从柜子里取出关于组建情报组织的计划又细细翻看起来,一边翻看,一边在心里推敲,又用笔删改了几处,见差不多了才搁下笔。
&esp;&esp;方才聚精会神时尚不觉得,如今忙完回过神才觉着屋里有些暗,正要扬声问守在外头的崔同什么时辰了,就听崔同在门外道:“启禀殿下,日头都要落下去了,这样看东西容易伤眼睛,小的给殿下将灯掌起来吧。”
&esp;&esp;太阳都要下山了,林言还没回来,谢景安虽心里知道林言与这个方姑娘不会有什么,但还是有些坐立难安,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时辰这么晚了,林将军还没回来吗?方家的事就这般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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