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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节（第3页）

&esp;&esp;他亲得痒，涂杏儿咯咯笑了两声，才把邻居胖妇人下午说过的话转述给他听，而后道：“那货郎居然说二十一年前见过我，可笑不可笑？那时我才几岁，六或者七岁？并且也不在桃源呢，在泰城。”说起最后两字，眼里浮起一点戚色。

&esp;&esp;“他要是多长个眼睛少喝点酒，就不会认错人了。”来人淡淡道，“市井小人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esp;&esp;涂杏儿咬着唇，好一会儿才道：“新住进咱家客房的少年说，他返程会经过泰城。我、我想……”

&esp;&esp;来人握着她的手一紧：“你想回去？”

&esp;&esp;他的声音凝重，涂杏儿赶紧摆手：“不、不，我既发过誓就再也不会回去。可是我娘身体不好，我们偷跑时又没敢告诉她。这都十来年了，我就想让那少年给她捎个口讯，说我、说我一切都好。”

&esp;&esp;来人沉默了。

&esp;&esp;“你看呢，行不行？”涂杏儿扯了扯他的襟口，有些踯躅。

&esp;&esp;“当然可以。”来人温柔道，“不过他有把握离开桃源么？”

&esp;&esp;“这就不清楚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涂杏儿轻声道，“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不是失足掉进桃源，而是自己找进来的。”

&esp;&esp;“哦？”来人目光微闪，“这外面有十万大山，他们进来作甚？”

&esp;&esp;“他们没有细说，但问起一个古怪地名，叫作什么弥……，唉，我记不住。”

&esp;&esp;来人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他们也不是头一个进桃源的人，谁肚子里没有一点小九九？”

&esp;&esp;涂杏儿嗯了一声，给两人都倒了一杯热水：“喝完水睡觉！这都快到丑时了，明儿还得早起呢。”

&esp;&esp;“明儿不是不开店么？”

&esp;&esp;“嗯啊，可我要和刘嫂去一趟麦镇，订两身新衣服。那里的裁缝手艺好。”涂杏儿喝了一口热水，“陪我一起去吧，给你也做两身新衣服。”

&esp;&esp;来人却没吭声。

&esp;&esp;“怎么了？”涂杏儿盯他几眼，“你今晚怎么有点奇怪？”

&esp;&esp;“哪里奇怪了？”

&esp;&esp;“我也说不上来，大概与平时不同罢？”这人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灶台上。

&esp;&esp;这是一个水晶沙漏，只有半掌长，上下杯都用透明的水晶磨制而成，很薄。涂杏儿可以透过水晶，一眼看到里面极细的黄砂。

&esp;&esp;上杯的砂子已经漏光了，下杯已满。

&esp;&esp;哦，不，不对，上杯还剩下一颗砂子，只是它太细小了，观察者下意识就会忽略它。

&esp;&esp;它就卡在漏尖，不上也不下。

&esp;&esp;“这是？”涂杏儿好奇地盯着它，总觉得此物似曾相识。但要细想，她却记不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它了。“作什么用的？”

&esp;&esp;来人轻轻点了点沙漏，“只是个计时的工具。”

&esp;&esp;“计……什么时？”涂杏儿笑道，“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粒沙子？”

&esp;&esp;她只是随口一问，哪知他却说：“知道。”

&esp;&esp;“哦？”她来了兴趣，“有多少粒？”

&esp;&esp;“本来应该有四十二万四百八十粒，但现在只有三十五万粒多了。”

&esp;&esp;涂杏儿噗哧一下笑出声来：“煞有介事！”谁有本事真地全数出来？“这么小一个瓶子，能放进三十多万粒砂子么？”

&esp;&esp;这家伙，骗人不偿命。

&esp;&esp;来人也笑了：“要不我把它打开，我们一起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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