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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节（第3页）

&esp;&esp;燕三郎和石从翼跃上高枝，隐在杈叶间居高临下，恰好可以监视底下的伯吾庙。

&esp;&esp;“浯洲寮的房东说，什么时候听见隔壁的响动？”

&esp;&esp;“子时三刻。”

&esp;&esp;燕三郎默默估算，而后道：“看来，我们得在这上面待久一点了。”

&esp;&esp;腊月的户外呵气成冰，可不是那么好待的。千岁从鳄皮手鼓中取出一件黑色大氅，递给燕三郎：“披上。”

&esp;&esp;少年很自然接过，裹紧自己。冬夜里的一点温暖，谁都贪恋啊。

&esp;&esp;氅上还有浅淡的幽香。

&esp;&esp;肋下突然被石从翼伸肘打了一下，燕三郎回头，看见这人对着他挤眉弄眼。“你眼睛怎么了？”

&esp;&esp;“……没啥。”石从翼也好想有人给他递衣。燕时初在红颜陪伴下已经长大，而他自己却还是孤家寡人。

&esp;&esp;燕三郎并不体会他的心境，低声道：“就算是怪物杀人，时机也太古怪。这片山区几百年来都不曾有伯吾杀人的记载。”

&esp;&esp;“不早不晚，偏在这时。”石从翼点头，“莫不是人为？”

&esp;&esp;“这些怪事，都跟画儿有关。”可惜手头线索不足，“逃走的外乡客，手里也有一幅画卷。”他们只搜到了空画匣，外乡客被怪物偷袭还不忘带走画卷，可见其重要性。

&esp;&esp;画？这个字在最近这系列事件中出现的频率，未免太高了。

&esp;&esp;此时，几只黄鼠狼来送手炉了。千岁带有上好的银丝炭，烧起来无毒无烟。她方才吩咐他们起好炭置入炉内，再送到三人手里。

&esp;&esp;天这么冷，千岁才不会亏待自己。她对黄鼠狼挥了挥手：“自去玩耍，这里用不着你们。”

&esp;&esp;三个手炉，石从翼也分到一个。这东西比冬天里的福橘还大一点，捧一会儿就能暖手。石从翼不打仗时待在盛邑里，虽然锦衣玉食，却从来不会抱个手炉。他从没料到，有朝一日能用上这种娘们儿的东西。

&esp;&esp;别说，捂在手里还真舒服。

&esp;&esp;“托你的福啊。”他啧啧两声，笑嘻嘻对燕三郎道，“千岁对你可真体贴。”臭小子有红袖添香、嘘寒问暖，这小日子过得好生精致哪！

&esp;&esp;怪里怪气作甚？千岁瞪他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esp;&esp;她板起脸自有威煞，石从翼不吱声了，但还是对燕三郎挤了两下眼睛。

&esp;&esp;燕三郎眼观鼻、鼻观心，暗自调息，不再理他。

&esp;&esp;反正伯吾庙有千岁盯着，漏不了什么动静。

&esp;&esp;这一等，就是一整夜。

&esp;&esp;……

&esp;&esp;东方曦微，伯吾庙还是静悄悄地。

&esp;&esp;石从翼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没动静。”昨晚他忍不住下去看了两趟，发现画像还在，画中的怪物也还在。

&esp;&esp;他和燕时初会不会猜错了？

&esp;&esp;燕三郎跃回地面，伸展一下筋骨，浑身骨节都在喀喀作响。一整晚，他坐在树上的姿势都不舒展。

&esp;&esp;“咦，你的红颜知己呢？”石从翼转头四顾，又看看树上，没瞧见千岁，也不很惊讶。彼时他们从盛邑往南同行了一路，千岁的神出鬼没，所有人都习惯了。

&esp;&esp;他再粗心，也发现她昼伏夜出的规律了。

&esp;&esp;“休息了。”燕三郎的回答也很没诚意，“她困了。”他走去小庙，低头看往神龛。

&esp;&esp;画中的怪物还在，昂首向天，仿佛对他无声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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