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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第2页）

&esp;&esp;他们都还是老样子，模样没变，性格也没变，每一个在外都是混得风生水起，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有些东西，就是明显不一样了，就像砸碎的精美瓷瓶，就算令最手巧的师傅回炉重造，也没有从前的韵味了。

&esp;&esp;都说破镜重圆，冰释前嫌，轻轻巧巧八个字，真要做起来，却难于登天。

&esp;&esp;这一次，一向清冷自律的秦冬霖醉了，一向深知分寸的宋昀诃也醉了。

&esp;&esp;脑袋混沌了之后，有些平日里藏得死死的，绝不肯让旁人知道的话，就克制不住一样，一句一句接着往外蹦。

&esp;&esp;伍斐开了个头，他一巴掌拍到桌面上，醉醺醺地嚷着：“就应该多聚，你们两个、两个都推三阻四的，有什么意思！”

&esp;&esp;宋昀诃笑，可笑到一半，便维持不住了一样似的，嘴角翘起的弧度慢慢落下来。

&esp;&esp;这几年，时时刻刻维持着笑容，太难了。

&esp;&esp;秦冬霖酒品极好，喝多了也还是不说话，眼里冷冷清清，雪一样的温度。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他坐着的长凳上传来一股力道，他顺着方向瞥过去，瞳孔蓦的缩了一瞬。

&esp;&esp;宋湫十还是老样子，小小的脸，细细的腰，一身鹅黄色的长裙，露出雪白的脚踝，脚踝上还系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银铃铛，她一动，清脆而空灵的声音便传入耳里，叮叮当当的，整个雅间里似乎都热闹起来。

&esp;&esp;秦冬霖捏着酒盏的指节根根泛起不平静的白。

&esp;&esp;四目相对，她突然凑近，巴掌大的脸在眼前放大，声音里含着笑：“看傻了？”

&esp;&esp;“我今日这身衣裳，是不是很好看？”她自然地挨着他坐下，神情里不难看出得意的意思：“霓裳阁里独有的一件，从莫软软手上抢过来的。”

&esp;&esp;秦冬霖顿时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esp;&esp;跟记忆中翻来覆去涌现的画面一样，只要宋湫十在他身边，就不可能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坐着，她先是抱怨般地道：“你跟这两人喝酒，怎么不同我说。”

&esp;&esp;这个时候，宋昀诃在她眼里，便成了“这两人”中的一个。

&esp;&esp;说完，她突然转过头，看了看他，那张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切换成委屈的模样，她凉凉的手指尖点了点他突出的手腕骨，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愤愤的指责意味：“你留音玉是挂着当摆设的吗？我给你留的气息是白留的吗？”

&esp;&esp;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不联系你，你就不找我的。”

&esp;&esp;宋湫十说着，也没指望秦冬霖这个清冷闷葫芦会搭理她，她伸长了手，去够了够酒坛，动作娴熟地给自己满上一杯。

&esp;&esp;秦冬霖见她举起酒盏就往自己唇边送，终于有反应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这酒烈……”

&esp;&esp;别贪杯。

&esp;&esp;可后面三个字，他还未出声，便像是意识到什么，兀自停下了。

&esp;&esp;他出口的声音又沙又哑，像是几日未曾碰过一滴水。

&esp;&esp;秦冬霖伸手，重重地摁了摁自己的喉咙，而后几乎是眼睁睁看着她整个人，从头到脚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中。

&esp;&esp;他无声看着这一幕，在某一刻，他终于忍无可忍般，伸出手掌，虚虚地在半空中握了一下，试图去牵她的手。

&esp;&esp;“你别……”

&esp;&esp;别走。

&esp;&esp;这两个近乎低声下气的挽留的字眼，几乎折碎了秦冬霖一身的傲骨和尊严。在清醒的情况下，他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esp;&esp;可即使他说了，宋湫十还是走了。

&esp;&esp;亦或者，根本就没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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