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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你觉得是小事？”他眼睑微抬，蹙眉反问。

&esp;&esp;这熟悉的开场，熟悉的反问，昨日夜里，湫十已经在她母亲那感受过一次了。

&esp;&esp;“哥哥。”湫十朝他比划了个停的手势，“母亲已经说过我一回，禁足令都下了，我难过了一夜，眼都没合，方才才缓过来一些，你别训我了。”

&esp;&esp;湫十性子欢脱，被宠得天真烂漫，却生了一张像是被养在深宅大院供在药罐子里的面孔，都不用如何动作，长睫微垂，便是泪眼盈盈，深闺弱质的姿态，声音再软一些，一些往人心窝里戳的话语听着都跟撒娇没什么两样。

&esp;&esp;从小到大，宋昀诃对这一招总是没辙。

&esp;&esp;就比如此时——

&esp;&esp;宋昀诃轻轻吐出一口气，摁着眉角，声音低下来：“你说实话，是不是看上了那条黑龙？”

&esp;&esp;这个问题，在那场梦里，宋昀诃也问过。

&esp;&esp;当时，湫十迎着他的目光，直接认了下来，连着三个问题，她全部回答了是，毫无迟疑，掷地有声。

&esp;&esp;——你是不是看上了那条黑龙？

&esp;&esp;——是。

&esp;&esp;——是不是真如外界所说，要跟秦冬霖解除婚约？

&esp;&esp;——是。

&esp;&esp;——是不是决意如此？

&esp;&esp;——是。

&esp;&esp;而这件事，最终避无可避，传到了他们才出关的父亲耳中，作为海妖一族掌权已久的族长，宋呈殊雷厉风行，当机立断下令秘密处死程翌。

&esp;&esp;湫十提前知道了消息，潜入内室偷了主城令牌，连夜安排，带着程翌逃离了琴海主城。

&esp;&esp;之后的梦境变得断续模糊，衔接不上，但从自己的结局来看，她之后再没有回来过。

&esp;&esp;湫十很轻地抿了下唇，沉默了一息，才慢慢将耳边的一缕黑发挽到白净的耳后，有些迟疑地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说。”

&esp;&esp;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宋昀诃哪里不知道她的性子，若是不喜欢，便是救了人，也不会放在眼前这样特殊照顾，更不会有这样明显的迟疑，这样的表现，就算没动情，至少也代表着程翌这个人在湫十心中是个特殊的存在。

&esp;&esp;宋昀诃眼神晦暗，修长的指骨抵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又问：“真如外界所说，你有和秦冬霖解除婚约的想法？”

&esp;&esp;湫十脸上故作轻松的笑容，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esp;&esp;太巧了。

&esp;&esp;从她被禁足，到宋昀诃找来，再到这两个问题，全部跟梦境中的画面重合上了。

&esp;&esp;这世上真有能未卜先知，预见未来的梦吗？

&esp;&esp;“我若说是呢？”湫十望向宋昀诃，像是很在意他的回答一样，紧盯着他的神情，眼都不错一下。

&esp;&esp;兄妹两对视，两人眼中都匿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半晌，宋昀诃嘴角微动，语重心长道：“湫湫，你我自出生之日起，便注定背负一些东西，身份如此，凡事不能随心所欲。”

&esp;&esp;“你既然有这个想法，自然也该考虑到了会由此引发的后果。”

&esp;&esp;“哥哥今日问你一句，你决意如此吗？”

&esp;&esp;湫十藏在袖子里捏紧的手掌慢慢松开，又缓缓地收拢。

&esp;&esp;听着三句与梦中如出一辙的问话，她那最后一个“是”字，就怎么也蹦不出口了。

&esp;&esp;而她的不言语，在宋昀诃看来，则与默认无异。

&esp;&esp;“下月月底父亲生辰大办，流岐山收了请帖，并寄来回信，届时妖主妖后会亲临琴海主城。”宋昀诃苦笑了下：“湫湫，你让哥哥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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