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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禀大人,他们今夜定能出城,”赵管家垂首,又继续道,“奴才已与那小子约定好,在城外十里坡的山神庙中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esp;&esp;“嗯。”
&esp;&esp;祁玉松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若非是那孙家有晋远都转运使这棵大树,我又何必出此下策。”
&esp;&esp;“此事不能我们自己人来做,正好何义生遇见了个狠角色,这小子也算来得是时候。”祁玉松口中的何义生,正是那日奉命上杏云山灭匪的捕头。
&esp;&esp;那日何义生故意借马给那一对儿可疑的少年少女,便是要掌握他们的行踪,哪知他的马仅半个时辰就自己跑回来了。
&esp;&esp;待他带着人上得杏云山时,正见那土匪窝已烧成了废墟,里头有不少烧焦的尸骨,何义生做了多年的捕头,也会些仵作的本事,他断出那些山匪互殴过,也在其中一些人骨上找到了一种极细的,深刻的痕迹。
&esp;&esp;何义生没忘了那少年腰间躞蹀带上缠着的软剑,故而回到容州城后,他便向祁玉松禀明了此事。
&esp;&esp;而祁玉松如今也正好要一个这样的人来加以利用。
&esp;&esp;烛火在案上摇摇曳曳,赵管家俯身拱手,沉声道:
&esp;&esp;“大人放心,如今我们的人已在山神庙中设下天罗地网,纵然那小子武功再高,也定然会在今夜死得悄无声息。”
&esp;&esp;“他身边还有个姑娘?”祁玉松想起来。
&esp;&esp;“是。”
&esp;&esp;祁玉松负手而立,沉吟片刻:
&esp;&esp;“那姑娘既是和他一道的,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esp;&esp;山神庙
&esp;&esp;三个人两匹马出城竟也畅通无阻,商绒在寒夜里匆匆一眼,瞧见守城的官差一个个地站着打瞌睡,马蹄声声过城门时,他们充耳不闻,连眼皮也没掀一下。
&esp;&esp;那道士梦石在马上颠簸许久也没有清醒的迹象,凛冽的风雪被少年挡去大半,商绒在他怀中昏昏欲睡,不知何时,他忽的一拽缰绳,马儿当即引颈长嘶。
&esp;&esp;紧接着,少年冰凉的手指轻戳她的耳垂,商绒一霎清醒许多,茫然回头时,少年已翻身下马。
&esp;&esp;这是一片青黑的林子,月光所照之处,满眼枝影横斜。
&esp;&esp;“折竹,那儿有个火堆。”
&esp;&esp;商绒一瞬警惕起来,这样寂静的山林里,为何会有一堆烧得正旺的柴火?
&esp;&esp;折竹将两匹马的缰绳拴在树上,闻声抽空抬首瞥了一眼,淡应一声,也没下文,只朝她伸出手。
&esp;&esp;他一双手舒展,指间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溶溶月辉里,商绒在马上看他,然后朝他伸出双臂。
&esp;&esp;他抱住她纤瘦的腰身,她也下意识地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少年的气息近在咫尺,她却有点不敢呼吸。
&esp;&esp;他将她抱下来放到地上便松了手,回身走到另一匹马前,伸手一个用力,那马背上的男人便重重地摔在雪地里。
&esp;&esp;然而即便是如此,那男人也丝毫没有反应。
&esp;&esp;商绒看着折竹从马鞍底下取来一捆麻绳,将那男人绑在了一棵大树上,随即他轻蹭了一下脸颊,于是檀色的妆粉与血迹在他白皙的手背污作一团,他嫌弃似的,轻皱了一下眉,走到底下的小溪畔。
&esp;&esp;即便那个神秘男人已见过他的面容,但他入牢狱之前还是耍了一些小把戏。
&esp;&esp;不论如何,看清他模样的人总归是越少越好。
&esp;&esp;商绒小跑到他的身后,回头不安地望向那燃烧的火堆,又来看他,“你把他绑在这里做什么?”
&esp;&esp;折竹掬水洗去了脸上的颜色,水声滴滴答答的,溪流粼波微泛,他转过脸来,大约是山间水太寒凉,他白皙的面庞隐约透着几分薄红,他浓密的眼睫也沾着晶莹的水珠。
&esp;&esp;“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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