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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禁脔（第3页）

&esp;&esp;“将军御召融野大人入城。”

&esp;&esp;饱餐沐浴后正行穿衣，城中派来使者。

&esp;&esp;头上末下地特意派人来府御召，融野不解那位将军是何用意。母亲早兰在城中，大小诸事哪轮得上这元服礼都未行的松雪融野。

&esp;&esp;“麻烦千枝姐去徂徕先生那跑一趟了。”

&esp;&esp;留下这样的话，融野换好登城装束，随使者一道朝江户城去了。

&esp;&esp;从后凝望白山樱为衬下渐行渐远的清隽身姿，千枝双手合十。

&esp;&esp;吴王好剑客，百姓多疮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esp;&esp;德川幕府五代将军德川纲吉又是哪般君王呢？

&esp;&esp;融野不好打扮，横竖于绘室作画也好跟谁谁在床榻厮闹也罢，穿着或奢或简皆非关键。

&esp;&esp;然将军好风雅，侍奉将军的也就不得不趋奉。春夏秋冬之登城衣装年年置新换陈不提，束发的捻绳捻纸也需得繁多花样。

&esp;&esp;一介绘师走在江户城中穿得比大名姬君还要奢侈。

&esp;&esp;松雪融野是将军娈童，是沽名钓誉尽作媚上绘的绘师，是松雪一族的天煞孤星。将军赐下的绫罗绸缎，她不敢不穿，亦不敢回首以对背后讪议。

&esp;&esp;“见过美浓守大人。”

&esp;&esp;江户城中奥的御座之间，融野首先等到的是将军侧用人，美浓守，柳泽吉保。

&esp;&esp;“听你母亲说你起的雅号是‘促狭’。”就听吉保问道。

&esp;&esp;“诚如大人所言。”

&esp;&esp;“可有来头？”

&esp;&esp;“回大人。”缓挺身腰，融野道：“融野幼时顽劣，徂徕先生日日教训融野是憨皮的促狭鬼投胎转世。取此粗鄙雅号不为别的，只为常思常虑常勉励警醒自我。”

&esp;&esp;“说得好啊。”

&esp;&esp;这一声赞许非吉保所叹。

&esp;&esp;二人同时向随声入殿之人行礼，不俟礼毕又听将军说道：“粗而不鄙，也是有些雅趣的。”

&esp;&esp;“融野惶恐。”融野愈发低地伏下身体。

&esp;&esp;“不必拘礼，抬起头来。”

&esp;&esp;“是。”

&esp;&esp;座上将军言笑轻松，伴君如伴虎，融野莫敢草率。

&esp;&esp;“人说吉保年轻时容姿冠绝江户，许是在一块儿太久了，我不以为然，如今见到融野的标致才有些怀念。”

&esp;&esp;吉保低头笑应将军：“将军谬赞。”

&esp;&esp;于她声后，融野重复惶恐言辞。对风雅优美之物这位将军向来慷慨予以褒显，只臣下躬得辛苦。

&esp;&esp;“松姬若在世，想也同融野一般标致清丽……罢了罢了，融野，今日唤你来仅为一事。”说到这，将军把话递出。

&esp;&esp;吉保随之开口：“将军大人的美人图，由你来画。”

&esp;&esp;美人图？

&esp;&esp;倏忽扫视到一旁的母亲，见她半字不吐，融野屏息正姿，静待纶音。

&esp;&esp;“早兰的图美则美矣，然老气横秋，不得我心。”

&esp;&esp;“还望将军恕罪。”母亲可算说话了，语声里融野听不出一毫惧罚的意思。

&esp;&esp;“吉保说美人图还是要灵动轻快的来画才好。”

&esp;&esp;说着，座上将军抽出腰间折扇于膝前轻点。

&esp;&esp;“如何，融野？你可能为我这朽妇作美人图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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