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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第3页）

&esp;&esp;“娘娘，”她急声道：“匈奴南下，假意自九原出军，却奇袭渔阳去了！”

&esp;&esp;九原郡本是始皇所设，至秦末为匈奴所获，此地位于朔方之东北，与云中东西而望。

&esp;&esp;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esp;&esp;昔日魏尚便曾为云中太守，镇守此地，苏轼词中典故，亦是由他而生。

&esp;&esp;这会儿才是二月初，距离前朝假想的动军之日还差着老远，匈奴奇袭来的突然，待到朝廷收到这消息，只怕已经是两日后了。

&esp;&esp;两日，能发生的意外太多太多了。

&esp;&esp;舅舅还在那里！

&esp;&esp;还有……承安。

&esp;&esp;锦书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消息是怎么说的？”

&esp;&esp;“奴婢也不清楚，”红芳道：“这消息还是在含元殿里听到的，那儿这会还乱着呢。”

&esp;&esp;“将嘴闭紧，不该说的不要说。”

&esp;&esp;这消息算不得好，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会生出什么风波。

&esp;&esp;锦书定一定神，又嘱咐道：“圣上这几日心绪未必会好，吩咐下去，叫后宫主位都约束好宫中人，别出去嚼舌头，没事儿也别东游西逛，老老实实待在自己宫里便是。”

&esp;&esp;“是，”红芳应道：“奴婢这就去办。”

&esp;&esp;“取身素净衣裳，”锦书将承熙放在暖炕上，站起身，吩咐一边宫人：“再备纸笔来，我抄会儿佛经。”

&esp;&esp;刚刚还风平浪静，转眼间波涛汹涌，世间万物，果然无常。

&esp;&esp;渔阳

&esp;&esp;日头西沉，暮色渐深，残阳将天空染成凄凉而悲壮的暗黄，风声瑟瑟，莫名叫人心惊胆战。

&esp;&esp;渔阳驻军算不得少，只是担任的边防任务颇重，匈奴骑兵向来以灵活性著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驰骋，少有对手，此番奇袭，着实叫边军吃了大亏。

&esp;&esp;更坏的消息，在息战之后传来。

&esp;&esp;奇袭渔阳的这支匈奴骑兵，并不是呼揭丁零之类的底层游牧民族，而是匈奴四角之首，左贤王乌唯麾下的万骑之一。

&esp;&esp;更叫人心沉的是，他们并不是孤军深入，而是另有两个万骑策应，随时可以替换，再来一次冲锋。

&esp;&esp;战争的阴云凝聚在所有人的头顶，刮着冷风的渔阳满是肃杀，街上少有行人，除去巡守士兵往来查看，几乎再无声息。

&esp;&esp;渔阳太守李陆是燕地出身，体型剽悍作风勇武的北方汉子，驻守渔阳长达十数年，极有声望。

&esp;&esp;匈奴人发动的这场奇袭来得快，好些人甚至来不及反应，便成为刀下亡魂。

&esp;&esp;西城门直面九原，损失最是惨重，险些被撕开一道口子，李陆亲自披甲上阵，将将击退敌军，胳膊上挨了一刀，军医给吊起来之后，就往承安那儿去了。

&esp;&esp;“下官是粗人，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一见承安，他便直言道：“殿下身份贵重，虽然本事不弱，但还是留在内城为好，倘若到了阵前，反倒是最大的靶子。”

&esp;&esp;“像今日这样贸然直冲的事情，下官不想再见到了。”

&esp;&esp;承安在这里呆了半个多月，被人说到头上也不是一次两次，早就适应了这里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对此也不生气：“倘若只是被护在后面，那我到此还有什么意思？”

&esp;&esp;“有志气是好事，”李陆也不跟他纠缠，先是赞许一句，随即便只将话讲的更明白：“下官也请殿下细思，倘若你在阵前被俘，渔阳上下，该当如何？”

&esp;&esp;被掣肘，还是壮士断腕？

&esp;&esp;身后有几万渔阳父老，李陆如何也做不出为一人而退让之举，事后长安问罪，他死不足惜，但谁能保证下任太守坚守此地，不退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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