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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第2页）

&esp;&esp;江含征的面上现出惊讶至极的表情。

&esp;&esp;定逸微笑：“没有想到是吧，其实，连老尼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的字，她的见识，她的心胸看她一天天成长，老尼真是既欣慰又惭愧又难过，但凡老尼能给她一点更好的条件，凭她这份聪慧，何至于只是今天这个样子？”

&esp;&esp;她略略失神，微微叹息：“这些都是老尼之过。

&esp;&esp;即便如此，慧清和那些大家小姐比起来，所不及人者，唯出身家世而已。”

&esp;&esp;长久的谈话让她疲惫，可是她还是硬撑着自己病体，缓缓向眼前的男子陈述：“今天，老尼想要告诉大人的是，其实，慧清的出身一点也不比别人差，甚至更好。

&esp;&esp;她母亲出身书香世家，十三四岁已经远近闻名的才女，他父亲更是当时有名的才貌双绝的佳公子，家族世代簪缨，祖父曾是朝廷重臣。

&esp;&esp;或许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父母，她才能如此聪慧吧。”

&esp;&esp;她停歇片刻，慢慢喘了一口气，看向面前的江含征：“大人不必问我她的父母是谁，因为一些不得已的苦衷，老尼不想提起。

&esp;&esp;且故人已去，那些往日的是非，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esp;&esp;老尼想告诉大人的是，除了没有一般女子出嫁时陪嫁的那份浮财，慧清她配得上任何一个人。”

&esp;&esp;长尼那双通晓世情的眼睛看着他，谦和而坦率：“老尼病重，恐怕将不久于人世，如果慧清跟了大人，大人将如何待慧清？

&esp;&esp;以她的心性，以我们佛家的教义，老尼想，她不会接受三妻四妾。”

&esp;&esp;他从来没有提及过他要带走少女，他也从来没有表露过他对少女的心思，可是眼前这位长者她全都知道，全都看在眼里，她以前不提，是因为敬重，她现在提起，是因为自己病重，想要托孤。

&esp;&esp;在这样一样长者面前，任何一丝一毫的敷衍都是亵渎，他为以往的自己汗颜，可是却毫不回避地注视定逸，神情郑重：“如果含征不能明媒正娶一生呵护，便以妹礼待之，以江家的背景，为她寻找一个好归宿。”

&esp;&esp;老尼静静看着他，如在审视，而后微微一笑：“老尼相信大人。”

&esp;&esp;她虔诚一礼：“如此，那就拜托了，谢谢大人。”

&esp;&esp;他回礼，如达成某项协议。

&esp;&esp;妹礼吗？

&esp;&esp;而今的他想起当时的自己，自嘲地一笑：终究还是虚伪呀，从他提出让她到自己身边那一刻，就注定不会是以妹礼待她。

&esp;&esp;☆、落梅妆（3）

&esp;&esp;

&esp;&esp;夏初菡回到房中，收拾自己的行李，行李简单，不消片刻便收拾完了，可是她心中依然乱乱的，被人调戏的余韵犹在。

&esp;&esp;她走到桌前，准备练字静心，刚铺好纸蘸好墨，突然一声嚎哭凭空而起，吓得她的手一哆嗦，一滴饱满的墨汁滴在面前洁白的纸笺上。

&esp;&esp;书男孩哀哀切切的声音传来：“狗狗，好狗狗，你不要走啊，经经对你这么好，你不能抛弃经经啊~~~”

&esp;&esp;夏初菡头皮发麻，挂着满脸黑线走出门外，就见该男孩合身扑在黑狗身上，抱着它不让它走，狗被压得半趴，奋力划拉着两只前爪，奈何一步也划拉不动，喉间发出挣扎的呜咽。

&esp;&esp;旁边一位老者看着眼前的情景，神色颇为无奈。

&esp;&esp;黑狗见到夏初菡，急切地叫了两声，转头看向老者，又叫了两声。

&esp;&esp;老者看向夏初菡，略略诧异：“你是鬼语者？”

&esp;&esp;夏初菡点头，反问：“前辈是？”

&esp;&esp;老者抚了抚胡须，徐徐道：“老夫汉阳温枚，以前只在志怪杂谈中见过所谓的鬼语者，想不到今天竟能见到活的。”

&esp;&esp;夏初菡：“”

&esp;&esp;死的能叫鬼语者吗，那叫鬼！

&esp;&esp;夏初菡囧囧有神地看着面前的人，老者看起来大约五六十岁，布衣长袍，气质儒雅，通身一派饱学之士的风度，说起话来温文有礼：“刚才大黑衔着老夫的衣角拖老夫来此，老夫还以为它要让老夫见这位小友，”他看着书男孩微微一笑，抬目向她，“原来它让老夫见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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