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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央听他声调,似乎没有遇见木子李,于是稍稍安心了些。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眨了眨眼,俏皮的笑着道:“来回走动走动嘛”她用手指戳了戳有些婴儿肥了的双颊,撒娇似的道,“陛下不觉得妾这些日子总是呆在床上,丰润了不少?”
皇帝目光不离书页,听到“床”字,眸色渐深,随即便懒懒道:“不觉得。”
元央暗暗嘀咕一句:男人的审美!面上却依旧笑靥如花的凑上去:“陛下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和皇后在一起的吗?
皇帝瞥了元央一眼,倒也没有推开靠上来的她,随意道:“皇后今日身子不适。”
元央眸光微微一转,忽而想起惠妃死讯传来前两人要做的事,不由大着胆子上前拉了拉皇帝的衣袖。他大约是沐浴更衣过了,衣袖之间隐约还染着淡淡的香气,不似龙涎香那般浓烈倒好似皇后惯用的沉水香。
皇帝丢开手中的书卷,整好以暇的扫了她一眼,本是想要就势将她压到榻上,只是看到她额上的汗迹,不由的蹙了蹙眉,将人打横抱起,往浴池走去。
元央嫌他太讲究、太磨蹭,故意用纤手勾着他的脖子,把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话:“要是叫皇后知道,陛下从凤仪宫出来就到了妾这里,必是要大大恼火的”
皇帝垂眸看了看她,目光极其冷淡,显得有些冷酷而讥诮:“朕今夜是一个人来的,你若是乖一些,她自然不知道。”
元央闻言眸光一动,葱管似的长指在皇帝胸口画了个圈,眼梢微微一挑,无声的魅惑:“要是知道了怎办?”这模样,倒是标准的奸妃。
皇帝挑眉看她,弯了弯唇,手上微微一动,忽而把她整个人丢到浴池里:“那就由着她把你拖出去杖毙出气好了。”
元央猝不及防的被丢到浴池里,温热的水流飞溅而起,全身上下全都湿透了,轻薄的纱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叫人又气又恼。这时候,她心里的那团怒火自然是越发的灼热了,使得一双乌黑的眼睛都更加明亮起来,映着浴池玉璧上嵌着的明珠的珠光,竟有一种更胜珠玉的明光和美态。
她双颊微微发红,瞪着大眼去看皇帝,似真似假的抱怨道:“陛下好生无情。”
皇帝不为所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竟是淡淡一笑道:“你难道今日才知?”他面如冠玉,乌发用玉冠束起,一身玄色绣九龙的长袍纤尘不染,这般模样到好似天边那七情不动的仙人,更衬出一身湿衣的元央的狼狈。
元央最是厌恶皇帝这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样子。埋在心头的那点劣性不由蠢蠢欲动,恨不得把人从神台上拉下来,用脚在那白雪盖着的地上踩出乌黑的脚印。
她心念微动,仰头一笑,故意伸手去拉皇帝的袍角,顾盼生辉,柔声问他:“陛下不下来吗?”她乌发上的水滴缓缓滑落,发出细碎的声音,好似人心催生的欲望一般,若有若无。那张洗去脂粉的面容更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清艳之色,引人采撷。
她耐心的等待了许久,最后,回答她的是皇帝灼热的一吻,还有飞溅而起的水花。
元央到底顾忌着皇后,不敢作出太大的动静叫外人知道,只得咬着唇把声音给憋了回去,一张脸憋得通红,眼角都泛出盈盈的泪光。
皇帝倒好似生了一条鱼尾,抱着元央动作飞快的到了水池中间,因着前后左右皆是水,元央好似八爪鱼似的把人抱得更紧了一点,两人肌肤相触,几乎是两团火烧在一起。
皇帝十分惬意的享受了美人的投怀送抱,很是耳鬓厮磨了一阵子,等到事情结束了,便俯身去咬了咬她的耳垂,看着美人双眼迷离,面颊晕红,气喘吁吁的模样,方才徐徐开口问道:“你和木子李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的声音,听上去竟还是十分的淡定从容,好似还未融化的冰雪。
元央被水泡过,一团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她知道:皇帝会问出这话,必是知道了木子李今日来过。无论是意外撞上了人还是从殿内外的某些情形得知,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下意识的抱紧了皇帝,抬起头去看他,正好可以看见那双黑沉沉的眼睛。
就像是遥遥的星辰,即使是相隔万里,也依旧明亮璀然,可以穿透黑暗。
不待元央回答,皇帝顺势伸手替她理了理湿漉漉的长发,以不容置喙的力度将她抱的更加紧了一些,垂着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慢条斯理的问着下一个问题:“陆恒,又是谁?”
砰砰砰,偌大的浴池只有他们二人站在中央,唯有细细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声。在他们身边,温热的水流轻轻的流淌而过,好似情人柔荑一般的纤手,温存至极。
他们二人的面上还带着一丝缠绵过后的红晕,好似可以点起最灼热的情火,可那神态却是冷凝如同寒冰。
?
☆、温情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了。
最近家人来了,整天陪进陪出,起得比上班早,休息的比下班晚,我自己都觉得身体快要吃不消了,所以更新可能不太理想。不过我会尽量的,如果没更,也会提早请假。
大家晚安,么么哒
在那样淡漠至极的目光中,元央忽然为最初那个“想要让对方爱上自己”的念头而感到羞耻。
这么多年,多少绝色佳人,多少柔情痴念,都无法打动他;不知有多少人犹如飞蛾扑火、怀抱寒冰、以身叩石,渴望得到他。然而,他依旧是他,心如铁石,毫无动摇。
在这样的绝望和羞耻之中,元央反倒越发冷静起来——好似热油底下的水面,竟是出奇的平稳。她看着皇帝,宛若翠羽的长眉慢慢舒展开来,那还未褪去红晕的面颊便仿佛牡丹花蕊中央最艳的一点红,随着透白的露珠晕染开来,娇艳欲滴。她弯了弯眼睛,慢慢的笑了起来,语调缓慢的道:“妾倒还未想过,陛下竟然愿意给妾一个回答的机会。以陛下往日行事,妾还以为,陛下立刻就要将妾问罪处死呢。”
她说到死字的时候,语调十分温柔,好似情人之间的轻语呢喃一般。
皇帝漠然的垂眼看她,浓密的眼睫看上去纤长卷曲,就像是小扇子一样。他并没有因为元央刻薄的话语而动怒,反倒是静静的道:“朕不会杀你。”他安抚似的抚摸了一下元央的长发,带着一种残忍而冷酷的温柔,声音极其平静,“你先回答朕的问题。”
元央半点也不拿他那句“不会杀你”当真,她破罐子破摔的想着:老娘不伺候了!爱死不死!
于是,她干脆直截了当的当着皇帝的面,把木子李今日来时说的话给重复了一边,顺便冷着一张脸又冷嘲热讽的道:“还是陛下后宫能人多,现今竟是连木子李这般桀骜不驯的,都能差遣得动。”
皇帝没有应声,只是开口提醒她:“那陆恒呢?朕已经查过了,你身边并无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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