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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真的……谢谢你。”我越说声音越轻,“你这样对我好,让我感觉欠了你很多,只是我……我不知该如何回报,也或许……回报不了……”
&esp;&esp;他听完却笑了,眼睛里满是真挚:“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想让你替我做事,我若图这些,在广陵时何必放你和定王来京城。你我的处境我知道的,我不会让你为难。”
&esp;&esp;不是让我反水,那?……
&esp;&esp;“你若愿意,以后可以信我。”
&esp;&esp;说完这句话,他倒是没有底气了,换了很轻很柔的语调:
&esp;&esp;“你愿意……信我吗?”
&esp;&esp;我愣愣地看着他,他却急忙避开了我的目光,躲闪着看向一边。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砰”一下猛烈跳起来,赶紧装作看手里的药,想说什么搪塞一下,大脑却一片空白,嘴也张不开,好像我不再是我了一样。
&esp;&esp;他见气氛有些尴尬,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给我:
&esp;&esp;“那天在母妃那里挑东西,一看这个就想到了你。本来早就想给你的,却一直拖到今天。”
&esp;&esp;我接过盒子打开,“啊”地惊叫出声,盒子里竟是一只通体晶莹透明的羊脂白玉簪花,簪头雕的凤凰活灵活现,一看便价值连城。
&esp;&esp;我急忙把盒子塞回他手里:“殿下,这簪子太过贵重,还请您带回给贵妃娘娘吧。”
&esp;&esp;他静静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道:
&esp;&esp;“他给你的,你收着开心,我给你的,你不敢收。”
&esp;&esp;我一怔,突然想起了上元那天哥哥买给我步摇的事情。
&esp;&esp;他自嘲一般笑了笑,收起了簪子。
&esp;&esp;“罢了,或许我确实无法像定王那样让你信任,就当我今日什么都没有说过。”
&esp;&esp;想了想却又道:“只是在这深宫里,定王或许暂时难以护你周全,你若处境危险,大可来找我帮忙。”
&esp;&esp;说完便起身要走。
&esp;&esp;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低头轻声道:“我八岁被卖到广陵,是定王劝也皇后收留了我,让我免于流落烟花之地。定王对我恩重如山,我在心里当他是亲哥哥,我没有亲人,就把他当坐唯一的亲人。”
&esp;&esp;城宥回头看我,眼中有千种情绪一闪而过。
&esp;&esp;我咬咬唇,竟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esp;&esp;“定王也好,殿下也好,对我而言,身份有别,有如高山之月。我知道殿下真心待我,可我不想害了殿下,也怕自己会有不测。我确实不敢有非分之想。”
&esp;&esp;说到这里,竟是情难自已,泪流满面。
&esp;&esp;上元一别,我常常回想起他的笑容,那笑容干净明朗,如春风拂岸,总在寒夜里为我的一颗冰冷的心平添几分暖意。我明明记性很差,却把他的眉眼记得很清楚,轻易一想,就能记起他说的每一句话,以及说话时的每一个神态。我以为是因为我在心里把他算作我的敌人,才会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可我明明每次看到他都很开心。我时常想,我此生是否还能遇到另外一个有这样温暖笑容的人,可又总觉得,自从见过了他笑容,我已经不再关心其他人会不会笑。
&esp;&esp;我自语道:“如果殿下真的只是尤公子,那该多好。”
&esp;&esp;如果他真的只是梁公子的一个朋友,那我或许,此时还在广陵。
&esp;&esp;他背着我,沉默良久,突然道:
&esp;&esp;“你知道吗,自广陵见你之后,我也总在想,如果你和城定无关,只是一个普通的舞姬,那该多好。”
&esp;&esp;顿了顿又道:“凌丞相说,他想认你做干女儿的时候,我甚至,心里有些期待。我不是嫡子,父皇对我没有寄予什么希望。母妃疼我,基本都由着我,我当时是真的在想,如果你认了凌丞相,我的婚事,或许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esp;&esp;说到这里,语气中又有些难过:
&esp;&esp;“可是我又知道,你一定不肯。我从前以为,你或许是爱慕城定,本想着就这么算了,可总是忘不了你。回宫见他待你并无特别之处,便还是想将自己的心意说与你听。我今日既和你这么说,便是想好了你我二人的处境。我本没有夺嫡之心,若我从此不再牵涉其中,或许你就可以不再为难。如果……如果你的心是向着我的。”
&esp;&esp;我低头轻声道:“殿下,我的心真的向着你。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深的缘分,但我猜测,前路定是艰险重重,或许身不由己,或许事与愿违……”
&esp;&esp;他回身,重新单膝跪坐在我面前,眼睛满载清冽的月光,又明亮,又纯净。
&esp;&esp;“我们试一试,好吗?”
&esp;&esp;我叹口气,拿过了他手里的簪子。
&esp;&esp;“我实在不忍辜负你。情之一字,自作自受罢了。今日收下这玉簪,我便不再设想全身而退,若真有一日无路可走,不过粉身碎骨报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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