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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莫三忽然凑到凌雅峥耳边，低声说：“既然白家服软了，就叫白家捎话回京城，说，太子已经没了。”

&esp;&esp;比起这句话，吹在耳边的微风更叫凌雅峥在意，微微转开脸，就笑道：“可是朝廷的人来了，是瞧见他安然无恙的。”

&esp;&esp;“……所以，我跟马大哥串通好了，要叫朝廷的人偷偷地瞧见咱们将关绍&039;杀&039;了。”莫三低声地说。

&esp;&esp;“那钱谦……”凌雅峥迟疑了，忽地见莫三踉跄了一下，忙伸手扶住他，见莫三身后跟着的梨梦手上捧着蜡烛笑，就嗔了梨梦一眼，“胡闹，万一摔伤了他……”

&esp;&esp;“叫我赔命？”梨梦笑道。

&esp;&esp;莫三蹙眉道：“当真是你踩我靴子？”有心要叫梨梦走远一些，却见梨梦挤开他，三两步走到凌雅峥身边。

&esp;&esp;凌雅峥听着前面的秦舒等已经到了十三层的塔顶，他们才不过上到真真假假

&esp;&esp;莫三急急地躲进塔底，就依稀听见宋止庵家的问：“当真只有她们姊妹？”

&esp;&esp;这一声后，渐渐没了动静，莫三暗恨好不容易跟凌雅峥见面的时机竟被梨梦打搅了，尤其是梨梦竟然……瞅准了空隙，才忙不迭地向外逃去。

&esp;&esp;楼顶上的秦舒、凌雅娴瞧见了，相顾一笑，就也下了宝塔去迎凌古氏，下到了第三层，见凌古氏正训斥凌雅峥三更半夜乱跑，忙上前劝说道：“老夫人，我们是半夜被搅扰得睡不得，就一同作伴过来的。”

&esp;&esp;“当真？”凌古氏眼珠子一转，“你们可别哄我！”

&esp;&esp;“哄你做什么？日后我们姊妹难得再这样聚在一处松松快快地说话，才趁着这夜阑人静的时候，一起上了佛塔赏月。”秦舒笑着，就上前两步搀扶住凌古氏的臂膀，“老夫人若不信，就随着我们一层层地搜了这佛塔？”

&esp;&esp;凌古氏很给秦舒脸面地说：“旁人说了我都不信，秦大小姐说的，我还能不信？这会子天晚了，明儿个还要忙上一天，都回去吧。”再三瞧了瞧凌雅峥，没瞧出什么破绽来，就也不为难她，叫人扶着出了这佛塔，瞧见凌秦氏、凌钱氏妯娌二人愁眉不展地结伴回来，嗤了一声，就叫各人回各人房里歇着去。

&esp;&esp;凌雅峥回了马佩文房里，见马佩文还睡着，就也不去床上，只在一旁以手支颐地坐着。

&esp;&esp;“小姐，去床上眯一会吧。”梨梦过来，要帮着凌雅峥脱去外头衣裳。

&esp;&esp;凌雅峥抓住梨梦的手，慎之又慎地端详起梨梦来，须臾，放开她的手，低声说道：“你自己去歇着吧。”

&esp;&esp;“小姐。”梨梦低低地呼唤一声，见凌雅峥不上去床上，就干脆地坐在脚蹬子上闭目养神。

&esp;&esp;此时天已经有些微微浮白，床上的马佩文翻身之后惊醒，借着天光，望见凌雅峥、梨梦主仆两个就在椅子上、脚蹬子上坐着，打了个哈欠，含混地说道：“你们主仆两个跟谁怄气了？怎地都在那坐着？”

&esp;&esp;“嫂子，没跟谁怄气。我们出去玩了一趟，回来了，不耐烦去床上睡。”凌雅峥笑着，不自觉地回避起梨梦来，拿着滴了菖蒲花露的井水洗脸，想起昨儿个梨梦脸上的芳香，不由地恼怒起来，将梨梦打发了，只叫孟夏伺候在身边，一直到二十一日后回了致远侯府里，还一直不肯理会梨梦。

&esp;&esp;腊月里，凌雅娴出嫁，凌雅峥去凌雅娴院子里瞧了一眼，因总被人拿着她跟莫三的事打趣，就早早地回了三晖院，坐在里间听着丝弦鼓乐的声音，托着额头就说道：“争芳，倒一杯凉凉的水给我。”

&esp;&esp;“大冷的天，喝凉的容易伤脾胃。”

&esp;&esp;凌雅峥听见声音，抬头见是梨梦进来从暖壶中给她倒水，不见争芳、斗艳几个，笑道：“你将她们都打发出去了？”

&esp;&esp;梨梦轻轻地点头，见凌雅峥不肯看她，就笑道：“小姐再不看我一眼，等我走了，兴许这辈子都再见不着了。”

&esp;&esp;凌雅峥盯着梨梦递来的清茶，眼睛随着那零星一点茶叶沫子移动，“我真恨你！难得一个知道我所有事的人，不忠心耿耿地随在我身边，偏偏……你害得我失去了你。”

&esp;&esp;梨梦蹲在地上，脸颊靠着凌雅峥的双腿，微微眨着眼睛，说道：“叫你恨我，总好过叫你眼里没我。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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