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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下官得令!”魏章朗声。
&esp;&esp;在楚、秦二军对峙于丹、淅之间时,王叔也已抵达汉中郡。
&esp;&esp;陪同王叔一起来的是五万王亲家兵,主将庄峤,副将子启。无论如何,公子启长大了。为未来计,子启需要建功立业,是以王叔安排他跟从庄峤带兵,算是历练。
&esp;&esp;汉中郡在防务方面归属于左司马屈丐,行政郡守却是王叔的人,由王叔的异母弟(七弟)纪沮君芈桷担任。汉中郡虽为边陲重地,但近百年来秦、楚相悦,这儿并无战事,反倒安好。眼下与秦开战在即,汉中郡成为战地前沿,屈丐又到丹阳去了,纪沮君正自紧张,王叔来了。
&esp;&esp;汉中郡原有守卒十万,王叔这又带来五万,兵势大振,至少在人数上盖过了秦人屯于南郑的锐卒。王叔用两日辰光,将各处防务部署完毕,不无严肃地看向庄峤,拱手:“庄将军,这儿的防务就交给你了。”转向芈桷,“七弟,你要全力扶持庄将军,确保粮草辎重,莫让将士们饿了肚皮。”
&esp;&esp;“二哥,”纪沮君不解,“您这是——”
&esp;&esp;“二哥要去一处地方,”王叔指向地图,“就是这儿,太白山。”
&esp;&esp;“太白山?”纪沮君两眼睁大,盯住王叔标注的那处地方,“那是秦人的地盘呀,二哥您——”
&esp;&esp;“有没有熟悉这个区域山地的人?”纪陵君似是没有听见,盯住他道。
&esp;&esp;“有呀,盐贩子。”纪沮君脱口而出,“这些盐贩无处不去,方圆三百里山地,只要有人的地方,没有他们不曾去的。”
&esp;&esp;“给我寻来十名,不,二十名。告诉他们,路引得好,我付每人三块锾金!”不待他应话,王叔转向庄峤,“选出五百猛士,尤其是擅长山地战的。”
&esp;&esp;“王叔,”庄峤急道,“您不可涉险。无论何事,吩咐末将即可。”
&esp;&esp;“这事儿我必须去!”王叔语气果决。
&esp;&esp;“王叔,”子启晓得是为什么了,接道,“算上我!”
&esp;&esp;“你只有一务,协助庄将军守卫汉中。”王叔目光扫过二人,“汉中若失,老夫唯你二人是问!”
&esp;&esp;兵贵神速。经过两日筹备,王叔与五百名由庄峤一手挑选的锐士全部扮作盐商,将兵器拆解,藏于盐袋里,带足十日干粮,分作十路,在二十名盐贩子引领下插向西北山地,直奔太白绝顶。庄峤仍不放心,于旬日之后,又向北面山地派出多路精兵,一为疑兵,二为接应。
&esp;&esp;大量盐贩在此节骨眼上进入终南山地,插向西北太白顶方向,自然惊动秦国黑雕。自从惠王责备黑雕未能发现活动于太白山地的北地黑觋之后,公子华加强了对咸阳南部所有山地的监控,在山林里的每一处村落都设有情报点,也正是这些情报点最先发现这些动向并逐级报告给公子华的。
&esp;&esp;公子华立即派出大量黑雕赶向太白山区,时刻监控,同时入宫觐见惠王。
&esp;&esp;“多少人?”惠王眯起眼睛。
&esp;&esp;“目前尚难计数,”公子华禀道,“看样子,不少于一千,分散行动,皆着布衣,扮作盐贩。”
&esp;&esp;惠王闭目。
&esp;&esp;“他们在山地里转来转去,但都绕向同一个方向,太白山。”
&esp;&esp;“会不会是冲着太白巅的那些黑觋去的?”惠王看向公子华。
&esp;&esp;“我想是的。”公子华应道,“据天香所报,屈原罹瘟,巫咸山祭司为救屈原而化作一团白云,飘往太白山方向,想必是与那黑觋有关。此番开战,王叔自请镇守汉中,我正琢磨他为何要守汉中呢,这下子清楚了,定是他派人到太白绝顶营救其女。”
&esp;&esp;“那个祭司不是化作白云走了吗?”
&esp;&esp;“精气走了,但肉身没死,说是还有气息呢。”
&esp;&esp;“真是一个奇女子!”惠王由衷赞道。
&esp;&esp;“是哩,”公子华亦是感慨,“听车卫秦说,他见过那个祭司几次,那种美丽,那种风骚,是天上才有的,即使天香也远逊于她,所以楚王在见到她后念念不忘。她的生母是巫咸山祭司,她的生父是王叔,楚王其实是她亲伯。关键是,她的生母,巫咸庙前祭司是长居巫咸山的那个鹖冠人与再前一个祭司的生女,而那个鹖冠人又是楚平王之孙、太子建之子白公胜的嫡传后人,绕来绕去,除母血为巴巫之外,此女的父精皆出自纯正的楚国王室。”
&esp;&esp;“那些黑觋在做什么?”惠王沉思有顷,抬头问道。
&esp;&esp;“盖草庐。”公子华回道,“近日又有一批黑觋过来,有男有女,还有孩子,合起来已过百人,原来的草舍不够住了。再说,冬天来了,太白顶已下三场大雪,他们这在筹备过冬,赶制木炭。前些日,他们向我讨要粟米,比原计划的多出一倍,我问为什么,他解释说,还有一批族人行将过来。”苦笑,“我有时在想,他们不会是要在这太白山里建立一个国中之国吧?按照所签契约,整个太白山区,方圆百二十里,都是他们的!听小雕说,他们已经在标示界限呢。”
&esp;&esp;“可恶!”惠王恨道。
&esp;&esp;“王兄,如何处置此事?”
&esp;&esp;惠王再次闭目。
&esp;&esp;惠王眼前浮出那个萨满黑觋,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天运流转,秦地将兴,上天示我前来贵邦,一为助王成就大业,二为扬我萨满之教。是以我等不求回报,只有一请,乞请大秦之王将太白绝顶赐予我教,为我教在太白山地立庙设坛,准许我教收留信众,传扬法术!”
&esp;&esp;继而是寒泉子的声音:“由君上所言,老朽可知此觋所行之术为黑术,阴术,主杀。主杀不吉,以邻为壑,更是不吉,望君上三思而行之。”
&esp;&esp;再后是公子华的声音:“听小雕说,他们在标示界限呢。”
&esp;&esp;“哼!”惠王的鼻孔里轻出一声。
&esp;&esp;“王兄?”公子华小声。
&esp;&esp;“你方才禀报的是什么事儿?”惠王抬头,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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