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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惠文公一石三鸟 甘太师为国死义（第7页）

&esp;&esp;甘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香火缭绕，供品陈列。甘龙、甘茂双双跪叩，门口的光影在一点一点移动。过有至少半个时辰，甘龙仍然不置一辞。

&esp;&esp;甘茂急了，抬头看他，不解道：“父亲？”

&esp;&esp;甘龙似乎等的就是他的发问，盯住他道：“茂儿，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实意说，君上如何？”

&esp;&esp;“是个明君！”

&esp;&esp;“明在何处？”

&esp;&esp;“从先君治丧迄今，君上断事有据，未曾滥杀一人，亦未曾滥颁一诏，即使处置商鞅，也做到了仁至义尽，没有连坐冷向与朱佗。”

&esp;&esp;“晓得他为何放走冷向与朱佗吗？”

&esp;&esp;“茂儿不知。”

&esp;&esp;“在他眼里，朱佗是我甘府的人，没有他，拿不到逆贼。至于冷向免死，是献出了一册书！”

&esp;&esp;“什么书？”

&esp;&esp;“逆贼的遗书！”

&esp;&esp;“遗书能有什么？”

&esp;&esp;“为父看过部分内容，主要是解释恶法，恐怖至极！”

&esp;&esp;甘茂深吸一口气。

&esp;&esp;“之前为父只晓得奸贼的法恶，不晓得为什么恶，这下明白了。茂儿，为我老秦人计，为天下计，这个法都必须废！”

&esp;&esp;“父亲，听公子华说，君上没有废法的意思！”

&esp;&esp;“为父晓得。君上做太子时，一向厌恶奸贼及其新法，俟其上位，诛了奸贼，却不废新法，想必就是为奸贼的遗书所惑，欲步先君后尘。茂儿，这正是为父觉得可怕的！”

&esp;&esp;“果如此，该当如何？”

&esp;&esp;“没有别的办法，为父决定以老朽之躯唤回君上的理智！”

&esp;&esp;甘茂震惊：“父亲？”

&esp;&esp;甘龙看向诸多牌位：“茂儿，看看上面，列祖列宗在召唤为父呢！”

&esp;&esp;甘茂涕泣：“父亲??”

&esp;&esp;“茂儿，为父老身可殉，甘家血脉却不可断！”

&esp;&esp;“这??”

&esp;&esp;“为父之意是，你向君上密奏，就说为父图谋废法！”

&esp;&esp;甘茂连连摇头：“父亲，这这这??这怎么能成？”

&esp;&esp;甘龙决断道：“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这就奏陈！”说完颤巍巍地起身，拿出备好的竹简与笔墨。

&esp;&esp;“父亲??天哪??”甘茂号哭。

&esp;&esp;甘龙声色庄严：“拿起笔来，为了甘家的血脉，写！”

&esp;&esp;甘茂朝甘龙跪下，拿笔的手剧烈颤抖。

&esp;&esp;烛光下，甘龙狠劲磨墨，甘茂颤抖着手蘸墨、写字，泪水大颗大颗地滴下。

&esp;&esp;甘茂再也写不下去了，扔下笔，号啕大哭：“苍天哪—”

&esp;&esp;甘龙拾起笔，重新蘸好，递给他，声色俱厉：“甘茂，列祖列宗都在看着你呢，来，为父口述，你写！臣甘茂密奏君上??”

&esp;&esp;翌日午时，惠文公正在捧卷阅读，御史走进来，抱着一厚摞奏章，小声禀道：“君上，这是今日收到的！”

&esp;&esp;惠文公放下竹简，指下几案。

&esp;&esp;御史放下。

&esp;&esp;惠文公挨个翻看，几乎清一色是奏请废法的。

&esp;&esp;看到最后一卷时，惠文公眼睛一亮，拆开翻阅。奏章上字迹扭曲，上面还有斑斑滴痕，显然是泪水留下的。在奏章末尾，赫然在目的是“??臣甘茂泣血以告”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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