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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挟众侯孟津朝王 争强梁魏秦斗法（第3页）

&esp;&esp;“号令天下倒在其次，寻衅伐我才是其心！”公孙鞅转过头，声音不急不缓，“臣已得报，魏卬爱将裴英的三万武卒已到阴晋！”

&esp;&esp;秦孝公怔了怔，看向他。

&esp;&esp;“十几年来我变法图强，国势日大，魏侯坐卧不安，早就寻思谋我了。眼下他是万事俱备，就差一个借口。此番会盟，君上不可不去呀！”

&esp;&esp;“你是说，魏罃会盟，意在伐我？”秦孝公显然不相信。

&esp;&esp;“几个月来，魏侯借口护驾孟津，频调兵马，崤山、函谷、西河郡一线大幅增兵，各城邑都在征召工匠，赶制攻城器械！魏国细作更是频频混入我境，绘制我方军防图，其意不言自明！”

&esp;&esp;秦孝公鼻孔里轻轻哼出一声。

&esp;&esp;公孙鞅欲言又止。

&esp;&esp;一阵更长、更难熬的沉默。

&esp;&esp;公孙鞅目光期待。

&esp;&esp;“十八年前，”秦孝公猛地抬头，表情刚毅，几乎是一字一顿，“先君为光复河西，与魏罃大战数月，中箭薨天。寡人在先君灵前起过重誓，不报先君之仇，不雪河西之辱，寡人誓不踏入魏境半步！十八年来，寡人这么做了。这一次，寡人也不想破例！列国公侯若去朝王，就让他们去朝好了！”

&esp;&esp;秦孝公忽地站起，未与公孙鞅作别，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esp;&esp;望着孝公渐去渐远的背影，公孙鞅目光错愕。

&esp;&esp;到第三日中午，除天子之外，十二诸侯全部到齐。

&esp;&esp;十二诸侯中，最后到的是燕文公与赵肃侯。魏惠侯兑现诺言，亲往迎宾亭迎接。随行的是韩、鲁、卫、宋、中山等八侯，齐、楚二公子一大早前往附近猎野鸭去了，未能随行。

&esp;&esp;在众公侯迎接燕、赵二君时，周天子的车马仍在泥路上盘腾。王辇的轴是横断的，御手将三根枪杆辅在断轴上，用牛筋绑定。许是路况太差，许是牛筋于铜轴不合，无论御手绑得多牢，走几里就又松掉了。断轴的是王辇，无法替代，周天子急切不得，只好走一步挨一步，赶到会盟地附近已近申时，这也是魏侯约定的最后时辰。

&esp;&esp;迎宾亭遥遥在望。

&esp;&esp;折腾一路，周室人马尽皆疲惫，远望上去，就如打败仗的溃兵。大司马急了，冲兵士低吼：“前面就是迎宾亭，八方诸侯恭迎天子，瞧你们这个样儿，像天子之师吗？打起精神来！”

&esp;&esp;众军士打起精神。

&esp;&esp;颜太师走到王辇前，小声问御手：“路不错了，王辇能坐吧？”

&esp;&esp;御手审看一下路面，趴到车下看看车轴，微微点头：“坐是能坐，但不能走快！”

&esp;&esp;“你把车轴再绑牢点儿，万不可再断！”颜太师小声吩咐。

&esp;&esp;御手点头，重新绑扎。

&esp;&esp;颜太师走到自己的辎车前，小声禀道：“王上，孟津就在前面，该换王辇了！”

&esp;&esp;周天子下车，走到王辇前，正襟上车，正襟端坐。

&esp;&esp;颜太师回身踏上自己的辎车，站在车辕上，眺望一阵，揉下眼皮，问御史：“瞧我这双老眼，怎么看不到亭上有人呢？”

&esp;&esp;“回禀太师，”御史悄声应道，“下官看过几遭了，亭上根本没人！”

&esp;&esp;“没有通告他们吗？”

&esp;&esp;“大行人半个时辰前就通告了！”

&esp;&esp;颜太师的后背脊一阵发凉，强自镇定下来，轻声道：“让大行人再去通报一次，弄出响声！还有，吩咐司马，慢点儿走，越慢越好。要是再不见迎，就歇着！”

&esp;&esp;御史急去。

&esp;&esp;大行人得令，驱车直入列国行辕区，使一个大嗓门的军士边走边叫：“天子驾到！天子驾到—”

&esp;&esp;当大行人的辎车驶过燕国行辕时，燕文公急走出来，本欲见礼，车已行远，遂朝车辆拱下手，转身走进赵国行辕，见赵肃侯正在辕门内守候，拱手道：“赵兄，天子驾到了！”

&esp;&esp;“是哩，”赵肃侯还个礼，“在下正想去与仁兄商议，是迎还是不迎？”

&esp;&esp;“迎呀，我们就是朝觐天子来的！”

&esp;&esp;“不瞒姬兄，”赵肃侯小声，“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味呀！”

&esp;&esp;“哦？”

&esp;&esp;“这个会是魏侯约的，天子也是魏侯请的，天子驾到，魏侯若是不出迎，只有我们出迎，算个什么事儿呢？再说，其他公侯也都没有出迎，只你我二人，一是扎眼，二也就把魏侯得罪了。”

&esp;&esp;“这这这??”燕文公急道，“魏罃他搞的什么鬼？”

&esp;&esp;“唉，”赵肃侯长叹一声，“你我初来乍到，还是观望一下再说吧！”

&esp;&esp;“咦！”燕文公狠狠地跺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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