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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第2页）

&esp;&esp;侍婢斟了杯酒递于她暖暖身子，捧着彩绘镶金漆盘，敛眉低眸：“若要动手，可趁着这小暴君腿伤未愈的时候。”

&esp;&esp;顾清辉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侍婢。

&esp;&esp;少女生着一张过于妩媚明艳的脸了，乌发雪肤，摄人心魂。

&esp;&esp;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侍婢头又低下去了不少，只露出乌黑的发顶与纤长白皙的脖颈，眼睫颤动，显得恭顺而卑弱。

&esp;&esp;阿媚并非她贴身侍婢，是她入京前牧行简拨给她伺候的。与其说是她的婢女，倒不如说是牧行简的通房。

&esp;&esp;顾清辉依稀记得，阿媚似是牧行简醉酒后收用的。醒来后，男人沉默了半晌，两道剑眉敛起，揉着头疼欲裂的额角，神情疲惫，看也未看榻上含羞带怯，含情脉脉的少女。

&esp;&esp;牧行简女人很多，诸如裴姝之类的女探子也不少。但为人却薄情寡义，鲜少沉溺于男欢女爱之中。

&esp;&esp;女人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种随手即用的物什。

&esp;&esp;“是吗？”顾清辉神情莫辨地低下头，想起牧临川，忍不住怔怔出神，又愧又痛。

&esp;&esp;阿媚见她似有犹豫，咬着唇，踌躇了半刻，苦口婆心地劝道，“王妃，你我入宫就是为了布置此事。花了这么多天时间，终于收买了中军宿卫，莫要使从前的努力付诸东流啊。”

&esp;&esp;“故友专诸置匕首于鱼腹中，以刺杀吴王僚，又有荆轲取图奉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

&esp;&esp;“如今宫中上下已打点妥当，王妃需择一合适的日子动手，莫要再拖了。”

&esp;&esp;“我知道。”放下信，顾清辉脸上的犹豫渐渐散去，最终化为了眉眼泠泠的寒。

&esp;&esp;……

&esp;&esp;少年天子荒唐，竟然与自己妃嫔赛马。只是为了给顾清辉折一枝梅花作发簪，这也就算了。可他输给了自己宫中的妃嫔不说，竟然还摔断了腿。

&esp;&esp;这日老友相见，于家中密谋议事。

&esp;&esp;全珏见众人眼里皆有无奈之意，不由摇头苦笑。

&esp;&esp;“我只是在想，你我是不是将宝押错了。”

&esp;&esp;刘季舒也叹息：“荆州那儿的动静越来越大了。想必不久之后，这上京便要乱了。”

&esp;&esp;“我朝中军势弱，外军势大，荆州兵强马壮，若真要打起来，国将不国。”

&esp;&esp;“前几日派兵求援的探子可有消息了？”

&esp;&esp;全珏审慎地微微摇首，烛光下面色渐趋凝重，“并无消息，许是被长乐王截杀在了路上。”

&esp;&esp;“也罢。”刘季舒喟然长叹道，“如今各方诸侯拥兵自重，隔岸观火，依我看，此番求援，并无多大意义。就怕反倒是引狼入室，到时候狼多肉少，这上京还不够他们分吃的。”

&esp;&esp;“而今，我却更担心那位长乐王妃。”

&esp;&esp;又看向在座的几位中军将领，蹙眉道：“你等耐心提防着长乐王妃一些。长乐王此人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开战前夕竟然将自己妻子送至上京……”

&esp;&esp;“能做出这种事，以自己妻子为饵，”全珏冷笑道，“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的？”

&esp;&esp;“老夫心里实在有些不安。”

&esp;&esp;窗外，更鼓沉沉，烛火照着窗牖，反射出泠泠的寒光来。

&esp;&esp;月天一色，虽至夜半，却依然打眼得恍若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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