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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飞快地看了四周一眼,发现这些刚才还在嘻嘻哈哈的男人们,已经安静了下来,表情肃穆,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esp;&esp;是在等她吗?谢锦依心想。
&esp;&esp;她喉咙有点发紧,于是清了清嗓子,按着纸上念了出来:“即日起,废除原定‘荤话者杀无赦’旧规及相关规定,更改如下……”
&esp;&esp;她念得很慢,因为有点紧张,甚至有时还磕巴了一下,但四周所有人都听得十分认真,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众人整齐划一地回道——
&esp;&esp;“得令!”
&esp;&esp;因为在野外逃亡,所以他们的声音并没有很响亮,但仍是有力而坚定的,仿佛一记擂鼓,重重敲在谢锦依心上。
&esp;&esp;她感到眼眶有点热,这是重锐的千机铁骑,也是她的。
&esp;&esp;因为要顾及隐藏,所以伤员分布比较零散,都躲在树底下,周围还要做点掩盖,于是剩下的宣令工作,就交给了诸葛川。
&esp;&esp;养伤、戒备,分析局势、商讨对策,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谢锦依全程参与,意外地发现,重锐与诸葛川等人说的,她基本上都能听明白。
&esp;&esp;
&esp;&esp;他们在潜伏和等待。
&esp;&esp;因为没有生火,所以入夜后,山谷内只有月光,树底下黑漆漆,藏着一个个人影。谢锦依和重锐也没有回河洞,把“床铺”搬到树下。
&esp;&esp;他们这个位置离养伤区远一些,山谷中设置了暗哨放风。谢锦依觉得,与昨夜和今早被楚军围截追堵相比,山谷里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样。
&esp;&esp;就连白天时千机铁骑其他人的表现,若不是他们身上的那些伤,她都要以为这就是在昀城的千机营中,根本不像是在等待突围,更像是……
&esp;&esp;谢锦依忽然反应过来,秦正威和其他人,与其说是玩笑打闹,不如说是互相给出一个希望——只要突围了,活下来了,重新回到千机营中,大家说的那些就能实现。
&esp;&esp;两人相对而卧,树冠高大茂密,月光连一丝都透不下来,男人揽着她腰背的手往上抚,捏了捏她的耳珠,凑过来衔住她的下唇瓣,齿尖轻轻磨了一下。
&esp;&esp;那么强悍的一个人,力道却是轻盈柔软,试探、轻入、相缠,缓慢又不容拒绝地夺取她的呼吸,让她不由自主地沉陷在他的气息中。
&esp;&esp;四唇相分时,谢锦依才发现,重锐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翻过身,双膝跪在她身侧,手肘支在她耳旁,整个人覆在她上方,将她笼住。
&esp;&esp;他似乎特别钟爱这般,却不想也不舍得弄疼她,更不愿勾起她的恐惧,再意迷情乱时也控着力道和距离。
&esp;&esp;重锐声音微沙:“殿下在想什么?”
&esp;&esp;话音未落,山谷外一道火焰在半空中炸开。
&esp;&esp;这是今夜软肋
&esp;&esp;谢锦依的声音又轻又软,却在重锐脑海中激起了千层巨浪,将他卷入其中,有那么一瞬间,让他什么也想不了,但好像又什么都在想。
&esp;&esp;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esp;&esp;她在问要不要,而不是想不想。
&esp;&esp;几乎是与她话音同时,重锐浑身绷紧,僵成一块石雕,可呼吸却是灼重絮乱,把手撑在她两侧,不由自主攥紧铺在下边的枯枝。
&esp;&esp;啪嗒啪嗒……
&esp;&esp;枯枝在重锐的掌心中碎裂,化成一片密集的刺痛,却怎么也拉不住在骨血里挣扎的那头野獣。
&esp;&esp;谁也没有说话,谢锦依勾着他的脖子,慢慢撑起身,感到手臂下的脖颈坚炽如烧铁。
&esp;&esp;重锐感到整个人都在发烫,灵魂像是被撕开了两半,一半在拼命拉着他往后撤,一半疯狂推着他向前,直到他被握着,脑中那根绷紧的弦吧嗒一声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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