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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邀我床上做做别客气我假装说我不想（第3页）

&esp;&esp;宵妻们取悦客人是九九八十一般绝活，真冬来此倾城屋作画数月早领教过。

&esp;&esp;柳枝做的“房杨枝”沾着添了龙脑、丁香、白檀的房州砂用以洁牙净舌，洗脸则是用装着米糠与豌豆粉的“红叶袋”。

&esp;&esp;倾城屋是吉原女屋中数一数二的店子，能跟踯躅太夫睡一晚的客人，晨起也有与出价相当的伺候。

&esp;&esp;可也不能够由太夫亲自来呀。

&esp;&esp;这些原是追随踯躅的那些少女们干的活，只因方才听到踯躅和阿莺的话，心想今早怕是个个都怕被踯躅太夫打断腿，没人来侍候了，真冬也就一声不吭地任由她摆布去。

&esp;&esp;“那是什么？”擦干脸，见踯躅又从妆台取出一巴掌大的青花瓷物来，真冬问到她。

&esp;&esp;“此物唤作‘露华浓’，整个吉原只我这里有。”踯躅揭开圆盖，须臾芬芳满屋，沁心润脾。

&esp;&esp;“我只听说芝神明前的花露屋在卖‘花之露’，‘露华浓’，听名字像上等货。”

&esp;&esp;“先生好眼力。”食指剜出一块涂在真冬的额头处，踯躅笑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esp;&esp;真冬接着念到太白的诗：“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esp;&esp;“正是正是，对极了！”

&esp;&esp;未纵踯躅来抹，而是用小指挑了抹匀在脸上。

&esp;&esp;“牛脂、丁香、白芷、片脑……嗯……”嗅闻指尖香味，真冬皱眉：“还有一味是……”

&esp;&esp;“是玫瑰。”

&esp;&esp;“不错——”睁眼，真冬双眸放采，“是玫瑰不错！”

&esp;&esp;踯躅爱惨了她这罕见的勃勃生气。

&esp;&esp;饭食在纸门外，趁热，踯躅搬进桌机，鲷鱼片、蒸芋头、甘露甜栗、腌嫩笋、醋昆布还有汤豆腐，就吉原游廓的早饭而言可谓丰盛。

&esp;&esp;奉上漆筷，踯躅绕至真冬背后盈掬她的发。

&esp;&esp;妆台中刻着踯躅纹样的象牙梳是纪伊国屋送的，红叶莳绘梳是奈良屋送的，玛瑙梳则是上回跟奈良屋打得头破血流的那个乡下女人送的……踯躅择了象牙梳细细理整真冬的乌发。

&esp;&esp;待会儿送走她还得再睡会，第一顿饭得是巳时了。

&esp;&esp;“什么动静，好热闹。”耳闻正对仲町大道的纸门那头喧嚷猝起，真冬好奇问道。

&esp;&esp;“快叁月了，花匠们忙着摆樱花呢，您是头回见吧。”

&esp;&esp;是听说每年叁到四月都是吉原游廓的“花见”季节，全江户最好看的樱都会运来，霞明玉映一条街，纵贯南北。

&esp;&esp;花匠们打破了吉原清晨的安宁，隔壁屋的客人也醒了。

&esp;&esp;本不多在意说什么，无非客妓一场温存不舍。男屋卖身的男人唤“游夫”，女屋卖身的女人作“宵妻”——一夜爱妻，天亮了，衣穿上，再无瓜葛。

&esp;&esp;听她们提到一人，甘露甜栗夹起又放下，真冬竖耳去捕捉隔壁两个女人的谈笑。

&esp;&esp;“是在说那个松雪家的少当家呢，您见过吗？”

&esp;&esp;“哦，我当是谁。”

&esp;&esp;不再多问任何，双腿拢于真冬身畔，踯躅为她斟满樱花盛开前的最后一盏温茶。

&esp;&esp;江户幕府五代将军治下的元禄十七年，时初春，寒风料峭，樱苞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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