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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3页）

&esp;&esp;“且……且在我等这小地方，年满七岁的孩童已能干不少事，让他上学就得白养着，各家各户本就艰难困苦，有着忙不完的农活，如何愿意将人力浪费在进学上？这、这本就不是我等庶民能高攀……”

&esp;&esp;“高攀？”郁清珣轻睨过去，“你的意思是，先皇变革乡学庠序，让你们识字读书，非但没帮到你们，反而害了你们？”

&esp;&esp;“小人不敢！”里长双腿一软，吓得当场跪下，“小、小人只是……”

&esp;&esp;“国公容禀。”后方跟着的绿袍知县往前一步，躬身执礼。

&esp;&esp;郁清珣漠然瞥去。

&esp;&esp;知县拱手弯腰，不敢抬头，话语清晰平稳：“先皇变革乡学庠序，教化万民，如古之圣人，此自是仁德之政。”

&esp;&esp;“然，庶民眼界底下，愚昧无知，不知先皇帝教化万民，实乃开智生福之仁举，只知进学让家中少了劳力，多了消耗，增加苦难，这才多有抗拒，不愿入学，此乃庶民蒙昧，非先皇不察。”

&esp;&esp;郁清珣听着神色不变，下颌轻点了点，“县尹可有劝学妙法？”

&esp;&esp;绿袍知县顿了片刻，道了声：“有。”

&esp;&esp;“哦？”

&esp;&esp;“庶民们不想孩童进学，无非两点，其一，进学需要花费银钱购买笔墨纸砚，他们负担不起；其二，进学会浪费劳力，让家中缺少帮手，而消耗的口粮却没有因此减少。”

&esp;&esp;“只要能解决这两点，庶民们自会明白读书识字之好。”

&esp;&esp;实际上，百姓们不是不知道读书识字的好处，而是没办法。

&esp;&esp;他们没钱购买笔墨纸砚，他们负担繁重，有几张嘴吃饭，就得有几个人干活，白养不起一个人去进学。

&esp;&esp;绿袍知县继续道：“第一点笔墨纸砚虽贵，省着点一年五六百文也勉强够用，家里负担不起，可由全族或全村缴纳银钱供予，若还是不够，剩下的可由县衙资助。”

&esp;&esp;“第二点则需要调整庠序教学时间，仅晨间早起教学一两个时辰，其余时间愿学者留下继续学习，不愿学者可归家劳作。”

&esp;&esp;“五六百文能买到几张纸几两墨？每日一两个时辰又能学到什么？”郁清珣看着他，语调平淡听不出情绪，“县尹应该知道，这般松懈不说金榜题名，就连童生试都过不了。”

&esp;&esp;“庶民愚钝贫穷，能有幸识得千百个字便足矣，哪敢妄想童生秀才。”绿袍知县躬身答着。

&esp;&esp;“何况，先皇变革乡学庠序，主在启民智，无需他们各个金榜题名，只要能使有心有才之人，有此机会乘风万里，脱颖而出，便是成功。”

&esp;&esp;郁清珣不置可否地听着，“这些你都试过了？”

&esp;&esp;“是，此地庠序能有四十八人，便是因此。”知县道。

&esp;&esp;郁清珣眸色微沉，很快又恢复寻常，“你是说你实行劝学过后，庠序也才区区四十八人？”

&esp;&esp;“是，河道县十乡，这里的庠序已经是人数最多的了。”知县答道。

&esp;&esp;“其他人为何不来？”

&esp;&esp;“这已经是各村能供应的极限。”

&esp;&esp;不是适龄孩童少，而是负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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