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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1页）

&esp;&esp;司玲珑听完这些，才彻底放下疑惑，笑道：“看来是我太小心，误会了云姑娘，我刚才还以为……以为云姑娘另有所图。”

&esp;&esp;云照知她脾气耿直，并不在意，反倒是更让她觉得司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上一次没有赴约就被杀死在衙门前，她还觉得遗憾。要是能顺利赴约，说不定她会更早一天了解她。

&esp;&esp;“姑娘。”

&esp;&esp;话音不重，是清冽而又沉稳的男子声音。司玲珑的脸色顿时不太好，没有回头，也没有偏身去瞧。云照往那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男子手握长剑，不知从哪里出现，站在司玲珑一旁。

&esp;&esp;这人颇为眼熟，但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云照仔细一想，才想起来，这人不就是“上回”在千青湖钓鱼时，和司玲珑同舟，站在她一旁的人。

&esp;&esp;司玲珑瞧也没瞧他，对云照说了一句“今日不便，改日再约”就走了。她一走，那人也跟在后面，如影随形。

&esp;&esp;待他们走远了，云照才悄悄问陆无声：“那个男的是谁？”

&esp;&esp;“司家护卫。以前司大人常年外派，家里只有老弱妇孺，所以寻了个护卫。后来司大人回来，见司姑娘总是往外跑，所以让护卫跟随她的左右。但司姑娘不喜人跟，偏他如影随同，所以看起来司姑娘对他甚是不满。”

&esp;&esp;云照了然：“他叫什么？”

&esp;&esp;陆无声说道：“我听司姑娘叫过他一次。”

&esp;&esp;云照兴致盎然：“叫什么？”

&esp;&esp;陆无声顿了顿，才道：“土豆。”

&esp;&esp;云照眨眨眼：“为什么叫土豆？”

&esp;&esp;陆无声笑道：“因为‘土豆搬家’。”见她还没懂，他只好说道，“土豆搬家，滚。”

&esp;&esp;云照抚额，这个司姑娘，果然有趣，连骂人都骂得这么拐弯抹角。她捏捏眉心，似触发了什么机关般，她突然就想起来司玲珑为什么会疯掉了。

&esp;&esp;——听说是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护卫，被司夫人送入牢狱，死于非命，

&esp;&esp;

&esp;&esp;那护卫是熙宁三十三年死的，而司玲珑是熙宁三十四年疯的。

&esp;&esp;云照神情顿敛，心口已经堵得慌了。

&esp;&esp;只因今年，就是熙宁三十三年……

&esp;&esp;但如今已入腊月，年关将至，也就是说，那土豆护卫很快就要死了，司玲珑也很快就会疯掉。

&esp;&esp;陆无声见她面色不对，唤了她一声，云照抬头看他，说道：“陆无声，我想起了一件事情，跟司姑娘有关。”

&esp;&esp;到底是在人潮往来的街上，云照便拉了他的袖子往僻静的地方带。两人同行偏僻小巷中，悠长又安静，没有外人打搅。走了一段路，云照也陆续将土豆护卫和司玲珑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又道：“我之前不认识司姑娘，每次回去也都是在腊月十五之前，所以后面的事我也不清楚，只是在那十年间，陆续有听闻。”

&esp;&esp;陆无声问道：“你想帮她？”

&esp;&esp;云照摇摇头：“没想好……陆无声，事情环环相扣，一不小心我就可能走错，然后亲眼看着我在乎的人死去。如今我们已经是步步危机，没有那个精力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帮司姑娘。我固然欣赏她，可是如果要以我的家人还有你的性命去做赌注，我……办不到。”

&esp;&esp;她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但她宁可承担因自私产生的愧疚，也不愿拿她在乎的人去冒险。

&esp;&esp;“云云，你做的没有错。”陆无声以掌轻轻压了压她的脑袋，“无需自责。”

&esp;&esp;云照又将头埋在他心口上，能重复回到腊月初八她当然高兴，但这几日发生的事令她独自承受了许多，如今有人同行，总是忍不住想多倚靠半刻。有陆无声在，好似发生什么她都能面对。

&esp;&esp;欲近正午，连倦鸟都开始寻地方短歇，不断有飞鸟从上空掠过，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极飞而过的影子。

&esp;&esp;云照偏头埋首，余光可见地上阴影，瞧着那一团团蹿走的影子，若有所思。突然一声鸟鸣划破天穹，惊得她恍然大悟，蓦地抬头：“我知道为什么我会被衙门前埋伏的人给杀了，因为他们有暗号，那个暗号在竹林出现过，也在我逃跑的时候出现过，就是特殊的鸟鸣声，高亢又刺耳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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