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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述不耐烦地说：&ldo;我说你拍就拍吧，事儿怎么那么多。&rdo;方志和干笑两声，&ldo;艺术，我是为了艺术，洁洁，你往左边靠一些对了。&rdo;桔年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察觉到巫雨动了动，她微微侧身，余光正好看到中间的两人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相握。&ldo;看镜头，看镜头，我数一，二，三，笑！&rdo;桔年朝镜头露齿一笑。1997，画面从此定格。后来她拿到了照片，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四个人里笑得最灿烂的一个。拍完照片，巫雨说跟桔年一块走，桔年推脱自己肚子不舒服，让他先走，不用等。她有眼睛，看得见陈洁洁欲走还留的期待，也许这期待也是巫雨的，她很知趣。在女厕所磨蹭了半天，桔年才走了出来，她担心又碰上巫雨他们，故意选择了走体育馆的侧门。无奈躲过了星星，躲不多月亮。下了那十几级台阶就是侧门，在那里，桔年遇上了韩述。她本打算装作没有发觉，自己走自己的，但函数显然不习惯装糊涂。他玩着自己的球拍，跟在她背后说：&ldo;谢桔年，你不觉得遇见认识的人也不打招呼很尴尬吗？&rdo;桔年回头，&ldo;哦。嗨，韩述，你也在这里啊？&rdo;韩述说：&ldo;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明白的，陈洁洁她爸妈叫我看着她，我才不做电灯泡对了，我采访一下你，请问你现在心里作何感想？&rdo;他用球拍的拍柄模拟麦克风递到桔年面前，&ldo;难受吗？嫉妒吗？想哭吗？还是你一贯都这么伟大？&rdo;&ldo;别闹。&rdo;桔年伸手轻轻挡开他的球拍。&ldo;憋得不辛苦？我今天心情好，倒是不介意听你哭一场的。&rdo;桔年本不想理他，看到他右脸的青痕，心里忽然一软。那天她气极了，下手确实太重，不管怎么样，出手伤人都不是桔年愿意做的事情。以韩述的脾气，竟然也没有时候找她算帐，还真让人有些意外。&ldo;你的脸还好吧对不起了。&rdo;她闷声说。韩述摸着自己的脸，&ldo;你还好意思说！有你那么心狠手辣的女生么？我爸够残酷的了，下手都从来不打我的脸&rdo;被打屁股的韩述顿时让桔年忍俊不禁。韩述见她笑了，口气也软了下来，再不像先前般尖酸刻薄。&ldo;都肿了一块，说话吃东西都疼不信，你摸摸，啧，你摸摸！&rdo;&ldo;不，不用吧。&rdo;桔年吓了一跳，笑着回避。韩述不管这一套，抓着桔年的手就往自己的伤处贴，&ldo;不摸摸你就不知道你多过分。&rdo;桔年不好意思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无奈犟不过韩述，手指终于触到了他的脸颊，滚烫地，发了高烧一般。&ldo;嘶&rdo;韩述引着她的手指在自己脸颊上按了按，&ldo;摸到了没有你也真下的了手。&rdo;这是桔年第一次听到韩述低声细语，宛在耳边。他的手，他年轻的面庞，他亲昵的埋怨，无一不充满了暧昧，那种感觉让桔年强烈的不自在。她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手往回撤，眼睛难堪地看着别处。当她的手终于如愿的摆脱，韩述好像也轻轻地&ldo;咳&rdo;了一声，&ldo;上次你也踢我来着&rdo;&ldo;那里我可不摸！&rdo;桔年情急，说话也不经细想。韩述半响哑口无言，&ldo;你这才是流氓呢。&rdo;他的脸红晕未散，偏装得道貌岸然，唯有一双眼睛出奇的亮。桔年想，他也不是什么坏人，有的时候，更像一个胡搅蛮缠的孩子。&ldo;我要回去了。&rdo;她加快脚步。&ldo;等等，我还没说完，让你跟我搭档你不肯，现在后悔了吧，要是我们联手，说不定冠军就是我们的。&rdo;&ldo;现在说这个也没意义了。&rdo;&ldo;喏，这个给你。&rdo;韩述把自己那把肯尼士的球拍递到她手里。桔年愣愣的接过，&ldo;给我，为什么？&rdo;&ldo;这把球拍是我初三时第一次在市级比赛中拿名次后韩院长送给我的，他从来就没舍得给我什么好东西，这还是第一次。每回打得好成绩，我都带着它，给你，那是提醒你，让你天天后悔这一次不跟我搭档呢。我再让我妈妈给我买块好的去。&rdo;桔年看着那球拍，手胶上遍布他一些好同学好朋友的签名。韩述在外人缘是不错的，可怎么看，这也不该是个轻描淡写就送出的东西。桔年拿在手里，忽然觉得它重逾千斤。&ldo;这我可不能要。&rdo;她忙不迭得把球拍塞回给韩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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