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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2页）

&esp;&esp;舟下湖中，不知何时聚满了样式奇特的鱼，那些鱼长着过分锋利的牙齿，正在啃噬她乘坐的独木舟！

&esp;&esp;虞绒绒飞快俯身，一手抚过，木舟四壁已经多了四五张符，再握笔将几张符连成一线，于是舟身前行的速度倏而变快，她伸手掏符，掏到一半，却见鱼群中突然有一只身形是其他怪鱼三倍大小的鱼跃然而起，向着她的面门而来！

&esp;&esp;这仿佛是某种信号。

&esp;&esp;散霜笔划破空气，勾勒出带着剑气的符意。

&esp;&esp;此前与纪时韵论道时，过渡使用渊兮的剑气在她眼中无异于某种严重作弊，所以她只将剑气控制在了一种微妙的程度，让她稀薄的道元得以连绵成一线。

&esp;&esp;但此时此刻，她当然不必太过注重这些细节。

&esp;&esp;所以剑气浓郁，符意淋漓。

&esp;&esp;怪鱼被剑气从中割成两半，剑气再带着符意扩散到其他一并跃起向船身发起攻击的鱼身，密密麻麻的碎鱼落入水中，血色染红了这一整片水域，船行的前方却依然不见尽头。

&esp;&esp;木舟四壁越来越薄，纵使虞绒绒已经杀得够快，笔下出符已经够多，但纵使一只鱼只能触碰到木舟一瞬，如此多的数量，也足以终于在木舟上啄出一个洞来。

&esp;&esp;水开始渗入舟中。

&esp;&esp;这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感觉。

&esp;&esp;虞绒绒只能一边应对那些不断扑杀的怪鱼，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水注入舟中，没过她的脚底，她的膝盖，最后再将她彻底吞噬。

&esp;&esp;是那种……过分熟悉的溺毙感。

&esp;&esp;这或许是所有的恐惧中，虞绒绒最怕的一种。

&esp;&esp;但水淹没过口鼻的刹那，她却没有闭上眼。

&esp;&esp;她看着湖水，看着独木舟的坠入，看着无数怪鱼铺天盖地般向她涌来，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周身的痛，究竟来自体内道脉被啃噬，还是那些怪鱼落在自己身上的尖牙。

&esp;&esp;既然这是一种必然，虞绒绒除了溺入其中，别无选择。

&esp;&esp;黑暗。

&esp;&esp;近乎永无止境的黑暗与下沉。

&esp;&esp;黑暗与水声占据了她的所有感知，她仿佛在这一瞬间回到了不渡湖底的监狱，这样的溺水让她开始思考和怀疑，是否自己如此拼命努力的尽头，依然是一无所有，路归原点。

&esp;&esp;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几乎有点放弃抵抗，全身都彻底僵硬了起来，纵使是此前雪原的极寒，也未曾让她如此刻这般麻木。

&esp;&esp;但这样的麻木之后，倏而升起的，是愤怒。

&esp;&esp;还来？又来？？

&esp;&esp;虞绒绒觉得自己的胸口有怒火在燃烧。

&esp;&esp;她都已经经受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再来一遍？

&esp;&esp;有意思吗？

&esp;&esp;看到她这样的麻木与惊恐，有意思吗？

&esp;&esp;……有病吗？？

&esp;&esp;喜欢挖掘别人心里最深的恐惧，再加以放大和复制，有病吗？！

&esp;&esp;这样的怒意席卷了她的全身，像是将她整个人都彻底点燃，再融化了她身体的僵硬。

&esp;&esp;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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