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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仿佛是故意要应证给她看。
后面的某一天,苏稚杳收到一个来自国内的特运包裹,同时接到zane的电话。
当时是个中午,苏稚杳坐在房间的窗前。
saria的别墅在维也纳的郊区田园,两扇复古酸枝木格窗向外推开,是成片的麦田和草场,当地的女孩子们穿着奥地利传统巴伐利亚裙,胸腰抽绳紧身,亚麻面料颜色漂亮的大裙摆,在阳光金灿灿洒落的草坪上跳格子。
悠远的欢声笑语荡漾在空气中。
苏稚杳将收到的包裹搁到腿上,拢着刚吹干的柔黑的长发,拨到一边用手指梳理,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和zane通电话。
zane听闻她在奥地利准备比赛,特意抽空鼓励她,顺便给了一些弹奏上的小建议,苏稚杳很开心,师生许久未见,一聊就是一个多钟头。
苏稚杳回想起入场票的事:“之前托您的福,我才能听到港区国际艺术节的演奏,特别精彩,下回到纽约,我请您吃个饭。”
电话里,zane笑了几声:“你的入场票,是贺出的面,他没和你说吗?”
窗外一阵清风拂面而过,扬起苏稚杳鬓边的一缕碎发,又轻悠悠落下。
她怔忡着问:“您说的是……贺司屿?”
“没错,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相识了。”
苏稚杳在风中静止住,通话终了,她还愣着,无形中有一股感召力,她若有所思垂下眼,去看腿上那个来自京市的包裹。
她鬼使神差,将包裹一层层拆开。
一只白玉雕花的首饰盒,别有几分眼熟,打开来,里面竟是她曾经抢先贺司屿竞拍下的那对graff稀世粉钻的其中一颗。
苏稚杳不可思议,头绪有些乱,惊奇地顺着包裹预留信息,艰难得到寄件方的电话。
“您好,这里是华越国际。”
耳边响起前台女工作人员清悦的声音,苏稚杳眼中的疑惑更浓,她言简意赅地将自己收到包裹的事情复述一遍,询问情况。
“您稍等。”工作人员前去交接,几分钟后,电话对面换了人,一个男声道:“您好,苏小姐,我是盛先生的助理。”
苏稚杳心跳莫名急促起来,握紧手机,应了一声,随后便听见助理向她说明。
他说,先前贺先生为她在华越国际投放生日巨屏和灯光秀,这对粉钻是他作为与盛先生的交换,不过盛先生只需要一颗,所以另一颗物归原主。
原来她生日那天,给了她全京市最盛大排面的人,是贺司屿。
苏稚杳喉咙一哽,呼吸难以自控地加重。
怎么好像全世界同时在提醒她,贺司屿的好。
那天晚上,苏稚杳在书房练琴。
她的手指行云流水地起落在琴键上,每个音阶的节奏都精准无比,可听来明显虚浮在表面,情绪如一片寂静的死海,古井无波,她的手有如敲动琴键的机器,灵活,但没有感情。
saria扶了扶坠链老花眼镜,目光从书里抬起来,望过去,凝眉道:“杳杳,你心不在焉。”
琴音一止,尾声渐渐如风消散。
苏稚杳指尖蜷了蜷,双手离开琴键,垂下去,搁到腿上悄悄捏紧手指,低闷的声音在书房里显得有些空远。
“……对不起。”
她的问题并非技巧上的,saria放下书,起身走到她身边,掌心落到她肩膀,轻轻一握:“亲爱的,你有心事。”
苏稚杳低着头默认。
她的确有心事,心事压在心脏上,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在想他?”saria一语破的,活到她这岁数,很多事轻易就能看出一二,何况她曾经也有过小女孩的时光。
苏稚杳心跳停了一秒,仰起脸。
她宝石般漂亮的浅褐色瞳眸前,仿佛轻笼着一层迷雾,看不清前路,模样像一只迷失森林,没有方向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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