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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3页）

&esp;&esp;“嗯，”路见星望着操场上奔跑的人群，撑着手肘靠上栏杆，在李定西震惊的眼神中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esp;&esp;“哎哟，你给我道什么歉啊！我自己欠抽。本来就是我先招你嘛，只是以后不要打人头了，很痛又不安全……容易出人命。”

&esp;&esp;李定西解释，“出人命就是会死掉，你知道吧？”

&esp;&esp;“知道。”路见星点头。

&esp;&esp;小时候，自己偶尔站在卧室飘窗上，想往下跳。

&esp;&esp;因为知道会死掉，会真正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esp;&esp;他承认，从幼年期意识到自己的不同后，自己是迷茫的。

&esp;&esp;他无法去做出很多令自己满意的事，各种障碍接踵而至，将他原本该彩色的生活变成了黑白，但惊人的专注力将他从深渊拉了回来。

&esp;&esp;换种角度看，“特殊”不是完全不好。

&esp;&esp;“我不是很难讲话，没有哑，”路见星说话的能力相比进校以来已进步不少，“我只是很难交流。”

&esp;&esp;他又指了指李定西和自己身前的距离，强调道：“沟，通。”

&esp;&esp;李定西眼神亮了几分：“我明白了！”

&esp;&esp;路见星抿嘴，“什么？”

&esp;&esp;“意思是好好相处的话，你还是可以慢慢变成话痨吧？”

&esp;&esp;“啊。”

&esp;&esp;路见星本来想点头，又费了些功夫去理解“话痨”这个词，一时不知道表示否定还是肯定。

&esp;&esp;一下午的课等到放学，路见星还是没等到那个“看自己不顺眼”的同桌回来。

&esp;&esp;他收完抽屉，再瞟了眼盛夜行的桌子，花几分钟时间想了想要不要帮他收。

&esp;&esp;如果贸然动别人的东西，会不会被讨厌？

&esp;&esp;好像关系也还没有好到可以帮忙收拾私人物品。

&esp;&esp;路见星抓紧书包带，在盛夜行座位边又徘徊了会儿。

&esp;&esp;手掌心都掐红了。

&esp;&esp;“路见星！”最后一位关灯的值日生嗓门儿不小，“你不走吗？”

&esp;&esp;路见星咬住校服领口，把拉链拉好，再朝门口挥了挥手，坐下来。

&esp;&esp;值日生瞧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把教室灯全部关了，临走前还嘀咕一句：“真怪。”

&esp;&esp;这小男生看样子还是不放心，又从门口折回来躲在门后，应该是怕被路见星开个瓢，说话语气小心翼翼的：“路见星，你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esp;&esp;路见星回答：“好。”

&esp;&esp;然后，他弯下腰，把鞋带系紧又解开。

&esp;&esp;这样的动作重复到了第三十四遍，盛夜行都还没有回来。

&esp;&esp;在路见星的生活方式中，重复的作息和动作是他的习惯，每天放学跟着盛夜行跑过校门口的小路自然也成了其中一项。

&esp;&esp;今天等不到盛夜行，他就没打算走。

&esp;&esp;教室里安静的钟已将时针指向“八”，路见星浑身打了个冷颤，睡眼惺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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