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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走流程那天，他就跟个木偶人似的被袁主任扯来扯去，只简单答了些问题，最后是道谢、合影，全程同他好言好语的只有她丈夫，而她意兴阑珊，从不插话。

&esp;&esp;见李雾一直闷那，姑姑躁得责骂起他来：“你这小孩怎么回事！人都不会喊了？”

&esp;&esp;她语气一重，方才由李雾喂食的小孩，也在板凳上啊啊怪叫起来。

&esp;&esp;周围大人林立，却没一人看他理他，他终于找准机会刷存在感，立马动用全部肺活量，声嘶力竭，不见停歇。

&esp;&esp;李姑姑走上前去佯装要打，小孩哪能善罢甘休，继续尖叫，屋里顿时嘈杂到极点。

&esp;&esp;岑矜长时间未得到休息的大脑几临炸裂，她太阳穴突跳，急剧胀痛起来。

&esp;&esp;多亏程立雪当机立断一声吼，才使屋里重归平静。

&esp;&esp;谢谢。岑矜发自内心地感激，如果没遇到这女孩，她今天可能就要交待在这里，不是沿途深陷泥潭，就是要被此刻的噪音激出心脏病。

&esp;&esp;姑姑扯起孩子，回身陪笑：“嗐呀，孩子还小，扰到你们了。”

&esp;&esp;岑矜挽唇，只牵动皮肉，并无切实笑意：“他是你的孩子吗，多大了。”

&esp;&esp;姑姑道：“八岁。”

&esp;&esp;岑矜一扫灶台上的碗，音色绵软，却话里有话：“都八岁了还要人喂饭呀。”

&esp;&esp;姑姑闻言顿生不快，但不敢发作，只讨巧道：“这小孩不听话，老不好好吃饭，这不，就让他哥哥喂了撒，他哥哥制得住他。”

&esp;&esp;岑矜不再搭理，视线回到李雾身上。

&esp;&esp;她径自往里走，最后停在少年跟前，如久未谋面的长辈那般评价：“长高了。”

&esp;&esp;是啊，来到近处目测，他已比她高出近一头，岑矜不由再次感慨成长的力量。

&esp;&esp;只是——少年周身不见半分这个年纪该有的饱满朝气，他面颊微陷，拔高的体型只叫他看起来更加清癯贫苦。

&esp;&esp;对视于岑矜而言是社交礼仪，但李雾不行，他极快敛目，睫毛密密盖过浓黑的眼睛。

&esp;&esp;岑矜只字未提电话的事：“不记得我了吧。”

&esp;&esp;李雾眉间紧了下：“记得。”

&esp;&esp;岑矜弯下眼角：“吃过饭了吗？”

&esp;&esp;李雾说：“没有。”

&esp;&esp;岑矜问：“方便跟我出去说两句么。”

&esp;&esp;李雾点了下头。

&esp;&esp;姑姑面色微变，当即松开堵孩子嘴的手，身子虽厚却灵活地挤来他们身前，堪当一堵矮墙：“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不方便讲，我去盛粥，你就在这边吃饭，大家边吃边说好了么。”

&esp;&esp;岑矜淡笑：“就单独说两句。”话落抬脚就走，绕开她。

&esp;&esp;姑姑“欸”了声还想拦，岑矜置若罔闻，只侧身示意李雾跟上。

&esp;&esp;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大门，来到院子里。

&esp;&esp;此时已是傍晚，山间起了雾，海潮般氤开来，矮舍孤峰陡被美化，皆成云中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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