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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1页）

&esp;&esp;“我给你们讲这些江湖骗子的套路，”老罗唾沫横飞道，“首先，得专门挑那种有钱有闲、爱胡思乱想、还有点迷信的人下手。”

&esp;&esp;“那个被镜花水月蝶感染的男孩呢？”宣玑问，“我记得他跟他妈过？”

&esp;&esp;“对，父母离婚了，他妈没正式工作，就是家庭主妇，所以除了打麻将，就是一天到晚盯着他，”平倩如低头翻了翻资料，“不过那孩子他爸有生意，挺有钱的，每月给他们一大笔抚养费，也可以说是有闲不缺钱。”

&esp;&esp;“等把冤大头……哎不，这个受害人的背景调查清楚以后，

&esp;&esp;季清晨那本来就是各路骗子和玄学爱好者扎堆的地方，因此帖子挂出去没多久，他们就收到了各种各样的私信回复。

&esp;&esp;宣玑飞快地跳过各种质疑的、出馊主意的、扯淡推销自己的，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盛灵渊则看那屏幕上的字很是吃力。

&esp;&esp;有的字不认识，有的虽然字能猜个差不多，但不知道是他猜得不对还是怎么的，总觉得连在一起不太像人话。

&esp;&esp;屏幕也亮得刺眼。

&esp;&esp;这里什么都亮堂得过分，屋里的窗户完全透明，跟外头一点遮掩都没有。日落后，家家点灯熬油，这些人也不睡觉，把屋里照得跟白天一样亮，有时候一恍惚，都能忘了今夕何夕。

&esp;&esp;还有这些大大小小的“方盒子”就更过分了，这些玩意有的叫“手机”，有的叫“电脑”，他还听见有人叫“笔记本”什么的，总之称呼多得很，盛灵渊没弄明白它们是不是一个意思，反正东西看着都差不多。人们一天到晚盯着这些，没完没了地看，吃饭也看、走路也看，直到晚上睡觉躺迷糊了，让那小方盒——应该是叫“手机”——从手里滑下来拍脸上为止，好像每天不挨这么一个嘴巴子就睡不着觉似的。

&esp;&esp;一开始，千年老鬼觉得新鲜，等新鲜劲够了，他开始觉得有点“吵闹”了。

&esp;&esp;“我那手机偶尔掉脸上一次，不是睡前仪式。”宣玑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把屏幕调暗了些，但浏览速度还是飞快。

&esp;&esp;盛灵渊实在跟不上他的速度，忍不住问：“你能走马观碑？”

&esp;&esp;宣玑含着电子烟，含糊地说：“不能，我是学渣。”

&esp;&esp;“什么渣？”

&esp;&esp;“就是读书不怎么样的意思，”宣玑说，想起魔头他们那会连纸都没有，记录个屁都是个浩大的工程，让他老人家直接跳到无纸化环境也是有点勉强，于是放慢了滚屏速度，解释说，“我们现在的人写出来的话跟说出来的差不多，这些片儿汤话没什么信息量，扫一眼就大概知道什么意思，看多了习惯就好。”

&esp;&esp;作为一个网瘾青年，宣玑常常把各种网络语挂在嘴边，所以他看网上留言，会感觉跟日常口头语没什么区别，但在真正古人眼里，区别其实还是挺大的——尤其里面混杂着大量简称、数字以及字母之类古人闻所未闻的“鬼画符”。

&esp;&esp;盛灵渊：“那半个字是什么意思？”

&esp;&esp;宣玑一眼扫过去，一个草字头：“……”

&esp;&esp;您眼可真尖，总能捕捉重点。

&esp;&esp;“唔……”宣玑斟字酌句片刻，不知道该怎么跟“出土文物”解释，只好含混地说，“就……骂人的。”

&esp;&esp;他俩现在状态诡异，宣玑不用详细“言传”，直接就可以“意会”给求知若渴的古人。

&esp;&esp;盛灵渊：“……哦。”

&esp;&esp;他有点明白了，以前的人吃饱了，是个人凑在一起聊些茶余饭后的闲事淡话，这里的人根本不用往一起凑，一人抱个小盒隔空喊话就行，倒是方便。

&esp;&esp;怪不得没事就把这东西往手里一捧，都不好好办差。

&esp;&esp;这时，电脑上提示收到了新的回复，旁边平倩如“咦”了一声：“主任，你看看这个人。”

&esp;&esp;只见有人发过来一个问题：“是上个月十号以后出现的症状吗？”

&esp;&esp;“这是新注册的小号，”平倩如说，“上个月十号……那不是咱们推断那个男孩感染蝴蝶的时间吗？”

&esp;&esp;宣玑：“问他怎么知道的。”

&esp;&esp;对方好一会才发来第二条私信，没回答，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那中邪的亲戚住哪？”

&esp;&esp;宣玑一点头，平倩如就回：“北小坝的。”

&esp;&esp;他们如果想钓出知情人，就不能假装自己接触过小胡子季清晨，因为假如季清晨还有个同伙，两句话就露馅了。

&esp;&esp;所以他们捏造的身份，是个“接触过被感染男孩，被‘传染’”的人，听说有大师能治中邪，所以试着联系联系，为了看起来真实，宣玑还让平倩如在好几个玄学爱好者聚集地同时发了一样的求助帖。

&esp;&esp;从异控局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镜花水月蝶像是流行病，虽然会传染，但也不是接触过就一定传染。原理不清楚，但仅就现在的情况看，男性、三十岁以下、体格比较健壮的，好像更容易被感染。而普通人的感染率似乎远低于特能人群，那孩子他妈天天跟他住在一起也没事，当地异控局的几个特能外勤只是执行了一下抓捕任务，差不多人人中招。

&esp;&esp;这些骗子都是地头蛇，怕在接触过程中露出破绽，他们用的假身份不完全是凭空捏造的——借了个住在被感染男孩家附近的小混混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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