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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esp;&esp;“为什么？”哈兰用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俯视着他，脸上满是痛苦。

&esp;&esp;奥森笑起来。

&esp;&esp;他就着被击败的姿势躺在地上，放松四肢，又抬起手抹了一把被打破的嘴角。

&esp;&esp;“为什么？”他说，“我才要问你为什么。不同种族，敌对阵营，这是最初就摆在眼前的——我不是没有警告过你——而现在根本就是不共戴天的宿仇。除非你真的疯了，不然我无法解释任何你现在的举动。”

&esp;&esp;哈兰喘着气，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回答。

&esp;&esp;“为什么是你？”

&esp;&esp;奥森愣住了。

&esp;&esp;“我知道仇恨一触即发。我知道有太多人看见恶魔猎手就想杀了他们。我不想承认、不想面对，可我知道它正等着我。但为什么是你？”

&esp;&esp;哈兰的声音支离破碎。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抹去上面的雨水。

&esp;&esp;“我明明知道危险就在身边，但为什么——”

&esp;&esp;哈兰试图蹲下来，结果坐倒在了地上。奥森看着他，感到心痛如绞。

&esp;&esp;“哈兰。”

&esp;&esp;他的喉咙哑了，这一声一定被雨声盖过了。可他说不出

&esp;&esp;篝火晚会的事件在当时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响动，却像一点星火引燃了一堆凋敝的枯叶。之后的两三天里，沙塔斯各区又发生了至少五起暴力事件，有人因为理念不同而产生争执，有人怒火不得发泄而无端攻击毫不相干的人，甚至有一起是因为训练的时候互相拿错了剑，然后直接用着对方的剑打了起来。街上巡逻兵的数量在一夜之间骤增。所有从中央城区去往奥尔多高地的城民都无一例外地受到拦截搜查。大主教纳苏恩亲自下达的命令，指挥官的宅邸周围也有人日夜巡逻，不让任何可疑的人靠近。短短几天里，整座城市的气氛剑拔弩张。

&esp;&esp;这一天上午，阳光拨开厚重的云层倾洒在大地上。原本难得一见的阳光总会为驱散阴霾，带来温暖，今天却没有任何这样的效果。中央城区的好几条主干道都空空荡荡，许多人一早就挤进了圣光大殿，等待着旁观里面即将发生的事。今天对于守备联军、沙塔斯城，甚至整个外域来说都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esp;&esp;死一般的寂静中，文森特挤在人群的前端，看着哈兰从面前走过。哈兰两手捧着整齐折叠的战袍，上面横放着象征他身份的那把长剑——至少在此刻他仍是指挥官。他的背脊直挺，脚步稳重而坚定，走过文森特面前的时候极短暂地看了他一眼。即便只是匆匆一瞥，也足以让文森特捕捉到他的眼神。哈兰的眼中没有一丝阴晦，没有痛苦没有哀愁，更没有冤屈与愤恨。在视线相会的那一刻，他用眼睛告诉文森特，我没事。

&esp;&esp;我找到了答案。它由心而生。

&esp;&esp;文森特近乎无可奈何地笑起来。

&esp;&esp;哈兰走到大主教面前停下脚步。他低下头，将手中的战袍与长剑捧上前。

&esp;&esp;没有一点声音，神殿中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esp;&esp;“你自愿退出，享有不做任何解释的权利。这也是你唯一的权利。从这一刻起，你的身份将被剥夺，你的誓言将被废除，你的权力将被收回，你的命令将再无任何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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