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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搁下水笔,片晌又将它捡起,夹在指间晃动两下。
&esp;&esp;几秒后,少年再次啪嗒撂笔,挨向椅背,整个上身也随之垮塌下来。
&esp;&esp;他眼睑微垂,目光散漫了些,就瞧着那支笔在纸上滚远,渐停。
&esp;&esp;他抬起一只手,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点开讯息界面。
&esp;&esp;聊天内容还停留在那个夜晚,他入学的第十五次振翅
&esp;&esp;岑矜坐在车内,出神盯着不远处的校训石碑,不一会,暮色中跑来一道长影。
&esp;&esp;她眯眼辨认了下,果真是李雾。
&esp;&esp;是她的错觉吗,这才几天没见,李雾似乎又长高了点。
&esp;&esp;但变化最明显的还是他周身弥散出来的情绪,刚来那两天,他低迷,沉闷,难以适应,但这会好多了,他不再那么紧绷,那种汩汩涌动的朝气老远就能被人嗅见。
&esp;&esp;他看起来跟校内陆续走出的男高中生已无太多差距。
&esp;&esp;岑矜弯眼,打两下双闪吸引他注意。
&esp;&esp;少年步伐一顿,慢了下来。他朝这儿看,眸子黑而亮。
&esp;&esp;岑矜降下副驾驶车窗,冲他招了下手。
&esp;&esp;所有兴高采烈及时收敛,李雾抿了下唇,走过去。
&esp;&esp;他停在外边,微微喘气,胸腔起伏,一眨不眨看她。
&esp;&esp;岑矜蹙眉:“上车。”
&esp;&esp;李雾回过神来,拉门坐了进去。
&esp;&esp;车里有股浓郁的鲜香味,他没忍住动了下鼻端。
&esp;&esp;“还没吃晚饭吧?”岑矜不急打火,从杯架里提出一杯关东煮,递给他:“旁边便利店买的,你先垫垫肚子。”
&esp;&esp;李雾接过去,问:“你吃了吗?”
&esp;&esp;从接触他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反问自己,岑矜讶然,也问:“怎么,你要请我啊。”
&esp;&esp;李雾稍有怔忪,眼光虚跑到别处,不吭一声。
&esp;&esp;见他故态复萌,岑矜不再拿他逗趣:“我不饿,你先把里面的吃了,吃完我再看看去哪吃正餐。”
&esp;&esp;“嗯。”李雾老老实实把一根肉丸子叉进嘴里。
&esp;&esp;抬手动作间,他腕上的电子表露出一角,从岑矜眼皮底下一闪而过。
&esp;&esp;她瞧见了,欣然发问:“手表好用吗?”
&esp;&esp;李雾急于回话,忙将丸子挤去腮帮里侧,含糊不清道:“好用。”
&esp;&esp;他脸颊鼓出一块,有种滑稽的可爱,岑矜看得想笑:“吃吧。”
&esp;&esp;少年认真咀嚼起来。
&esp;&esp;岑矜发现,看李雾吃东西,好像比看那些吃播视频更要……下饭?如果可以这样形容的话,毕竟吃播都带有无法避免的浮夸度与商业化,但李雾不一样,就是真诚,乃至于虔诚。
&esp;&esp;比较间,少年侧目瞟来一眼,他眉心极快蹙了下,头接而埋去别处。
&esp;&esp;虽幅度甚微,几不可见,但岑矜还是全看在眼里,她会意一笑:“好了,你吃你的,我不看了。”
&esp;&esp;她转脸拨弄手机,看微信里的消息。屏幕将她脸映得莹白。
&esp;&esp;李雾余光轻扫过去,而后悄然抬手,搓了下自己略烫的耳廓。
&esp;&esp;等李雾吃完,车行上路。
&esp;&esp;岑矜关心起他学习情况:“怎么样,上课吃力吗?”
&esp;&esp;“还好。”李雾坦诚答。他没有打肿脸充胖子,一直在努力追赶。虽有课程落后,但不是空出一大截那种,只要肯挤出时间恶补,还是能顺利跟上的。
&esp;&esp;岑矜又问:“任课老师呢。”
&esp;&esp;“比以前学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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