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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第3页）

&esp;&esp;韩抉端起茶碗，噙了一口茶：“有些事儿，我瞧老谈的意思，是不愿把你牵扯进来的。不过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外头的羽林军，你看见了？”

&esp;&esp;春花变色：“羽林军？”

&esp;&esp;“陛下亲卫。”

&esp;&esp;“他们此来何为？”

&esp;&esp;“老谈传书回京向陛下请示：聚金法阵看似聚财，实则横生不公，违背天道，戕害黎民，须尽快破阵。陛下回复，汴陵乃天下商都，每年赋税占朝廷岁入的五分之一，聚金法阵不可破。”

&esp;&esp;“他……抗旨？”

&esp;&esp;韩抉深深一叹：“老谈说，有人跟他说了句话，什么……汴陵的财脉，不在聚金法阵，在升斗小民的双手中。老谈就猪油蒙了心，把陛下的回函瞒了下来，骗我们已得了陛下允准，非要破这聚金法阵。”

&esp;&esp;“你说这是哪个缺心眼儿的，张口就来！”

&esp;&esp;春花：“……”

&esp;&esp;“陛下得知此事，雷霆震怒，命一队羽林军亲下汴陵，押送他明日回京受审。哼，老谈若不肯配合，这些人怎么困得住他？不过走个形式罢了。”

&esp;&esp;春花的手在袖中轻轻握紧。

&esp;&esp;“他现下……在何处？”

&esp;&esp;韩抉一摊手：“我是真不知道。他说有些未了之事要处理，一个人出去了。羽林军也都敬重他的为人，没多为难，只要他明日出发之前回来，大家权做不知。”

&esp;&esp;他无奈地摇摇头：“春花老板，你也不必太担心。老谈毕竟是谈老太傅唯一的孙子，谈家在朝中的名望，陛下还是要顾一顾的。我估摸着，死罪不至于，只是活罪难免。何况朝里朝外多少烂事，陛下还要倚仗……诶，春花老板，你去哪儿？”

&esp;&esp;春花一路奔出馆驿。

&esp;&esp;“去方家巷子。”

&esp;&esp;李奔得令，缰绳一扬，马车飞驰而去。

&esp;&esp;春花坐在车中，心跳如鼓。她活在世上这些年，睁眼便是账本，闭目满心谋算，出入都是周旋。

&esp;&esp;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急切地想见一个人了。

&esp;&esp;聚金法阵既破，方家巷子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朝廷下旨，由春花营造行承办，以方家巷子口为，开了一条新路，直通汴陵南门，今后进城，再也不需要绕行乱葬岗了。

&esp;&esp;修路所雇佣的工人主要来自方家巷子的居民，闲散的汉子们找到了新的差事，新路成了未来的希望，人们的脸上也有了活力和笑意。

&esp;&esp;春花跃下马车，工头老郑向她打了个招呼。

&esp;&esp;春花疾问：“可曾见过谈东樵大人？”

&esp;&esp;老郑挠挠头：“就是那位身穿青衣，长得很严肃的大官儿么？见过的！他只站了一会儿，问了几句话，便自行走了。”

&esp;&esp;春花露出焦灼之色，猛一跺脚，转身上车。

&esp;&esp;“李奔，去吴王府！”

&esp;&esp;以她对谈东樵的了解，他离开汴陵之前，除了确认方家巷子是否真的脱离了聚金法阵的影响，便是要确认吴王府中的邪物是否除尽。

&esp;&esp;吴王府经此一役，已成断壁残垣，府中婢女仆役尽数遣散。只有古树婆婆还在半条街外开着她的豆腐脑儿摊子。有人劝过她，这地段已不如从前好了。她却说人挪活树挪死，算了，不挪。

&esp;&esp;古树婆婆拎着大勺，向春花招了招手。

&esp;&esp;“小春花，吃豆腐脑儿啊？”

&esp;&esp;春花四处张望一番：“婆婆，你见到断妄司的谈大人了么？”

&esp;&esp;“哟，你找他啊？”古树婆婆笑嘻嘻的，“见着啦，刚走不久呢。我本想留他吃一碗豆腐脑儿，他说不必了，要回京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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