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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3页）

&esp;&esp;笛笛的脸色又变了，像是一只被逼到墙角的猫，浑身的毛都要倒竖起来：“我爹死得早，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娘也老糊涂了，她随口胡说的，你不要当真。”

&esp;&esp;姜雍容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esp;&esp;元元娘坚决不让沙匪进门，风长天另外找了一所废弃房屋，把白袍人押了过去，要从他嘴里撬出北狄王庭的所在。

&esp;&esp;不知道这会儿审出来没有？

&esp;&esp;叶慎四人服了药，皆睡了过去，姜雍容便打算去那边看看。元元一看她要出门，立即问道：“姐姐你是不是要去找风爷？”

&esp;&esp;姜雍容道：“是。”

&esp;&esp;元元马上道：“姐姐你不认得路，我带你去。”

&esp;&esp;其实旷野平坦，没有树木也没有房屋，一眼就可以望见那所房子，但姜雍容还是微微一笑：“那就有劳了。”

&esp;&esp;元元立刻欢欢喜喜地充当向导。

&esp;&esp;时近黄昏，太阳还未完全落下，东边已经有一道新月升起，日月都悬在北疆的天空上，大地沉默寂静，只剩下风声。

&esp;&esp;远远地可以看到零星的人影，那是归家的农人，他们肩上扛着锄头，背上还背上一只大箩筐。

&esp;&esp;箩筐里盛的是雪。

&esp;&esp;北疆最缺的就是水，农人都是靠采雪饮水。

&esp;&esp;在北疆种地是最最辛劳的活计，冬日天寒地冻，大地硬得像石头，且风大草稀，只有在背阴处才积得住雪，往往要走上十几里地才能采上这么一箩筐雪，回来化成水，吃的用的就靠它。

&esp;&esp;也是因此，在北疆种田的多是奴籍，除了种麦子，还要给贵人们的马场种牧草，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却无法睡上一个安稳觉，因为北狄人随时会来劫掠。

&esp;&esp;但即便是这样艰难，人们还是努力想活下去。元元娘会努力让元元穿上一双新棉鞋，元元则拿着他的弓，一心想成为一个大将军。

&esp;&esp;“元元，你姓武，是么？”看着元元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身影，姜雍容问。

&esp;&esp;元元回头，一脸惊喜：“姐姐你怎么知道？”

&esp;&esp;父亲是将军，孩子却是住在城外的奴籍，除了武正明，哪里还有第二个？

&esp;&esp;“元元，你几岁？”

&esp;&esp;“我九岁了。”

&esp;&esp;“除了娘和姐姐，家里还有什么人？”

&esp;&esp;元元答：“还有大娘和婶婶还有其它姐姐们。”

&esp;&esp;姜雍容明白了，当年武家男子皆遭流放，元元大约是遗腹子，是以满家女眷，只有他一个男孩。

&esp;&esp;渐浓的暮色中，天际的尽头有一座高峰，拔地而起，插天而去，那就是天女山。

&esp;&esp;从武正明手里失去的天女山。

&esp;&esp;常胜将军一朝兵败身死丧权辱国，后人都要跟着赎罪。

&esp;&esp;那所房子很快就到了，还没进门就听穆腾暴躁的咒骂声，风长天却是大马金刀坐在门槛上，看见姜雍容进来，大声道：“给爷把门关上！”

&esp;&esp;门板“咣当”在他身后合上。但在合上之前，姜雍容已经看到了里面那个北狄人，身上的白袍已然被鲜血染红，显然遭了不少罪。

&esp;&esp;元元一见风长天就不会走路，同手同脚跟着姜雍容走过来。

&esp;&esp;姜雍容也在门槛上坐下，问：“没审出来？”

&esp;&esp;“唔，”风长天懒洋洋地，“北狄人，骨头都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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