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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众人都不再说话，讷讷低下头，李夫人性子尖酸，心眼小她们都知道，平常无理都要争三分。最近失宠，越来越难伺候了。她们位份不如人家，得忍气吞声。

&esp;&esp;“罢了，没意思。小家子气的东西，谁稀罕与你们耍。”李夫人将卷案一推，起身由人扶着离开，一步三扭，愣是走出了狐狸精的架势。

&esp;&esp;缪昭仪收拾了东西，气鼓鼓坐回去，“什么东西！杀猪匠的媳妇儿进宫，也不嫌磕碜，呸！”

&esp;&esp;芈婕妤忙充当老好人和稀泥，“她就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元日宴陛下都交给新来的萱夫人，不给她操办，她心里有火难免的。”

&esp;&esp;李夫人在永巷撞上了萱女的辇车，她作为老牌的宠妃，哪里肯让，硬生生耿在路中央。

&esp;&esp;萱女孔雀羽扇掩面，露出一双细长含情的眼，眼下半遮半掩嫣红的牡丹花，一身烟紫色宫装，跪坐于辇车内，极具风情，富贵国色，却不失妖丽，怨不得狩阳帝日日与人炫耀，说他得了位“牡丹花神”。

&esp;&esp;她眼波一转，轻扬羽扇，朱唇微启，“撞上去。”

&esp;&esp;她了无牵挂进宫，是为了肆意享福的，不是为了受气的。宠妃的日子当一日少一日，不趁着风光时候跋扈，失宠了可连个站脚的地儿都没有，谁会因你平日宽仁多垂怜？

&esp;&esp;尤其帝王喜新厌旧，你得宠时，跋扈都叫真性情，失宠时，宽容大度都也成怯弱无能。

&esp;&esp;她的母亲虽然算是虞太尉的女人之一，但她却不是虞太尉的女儿，有可能是她父亲的人多了去了。自打她进宫后，但凡与母亲有过露水姻缘的都找上来，要认她作女儿，她一个也不想认。

&esp;&esp;她就想最后的岁月肆意妄为，潇洒活着，哪怕一个月，一天也好。

&esp;&esp;宫人们没有犹豫，径直朝着李夫人方向冲撞去，李夫人尖叫一声，才气急败坏跑开。

&esp;&esp;远远还能听见萱女笑声肆意，清脆如银铃，宛如惑世的妖姬。

&esp;&esp;李夫人被她这一挑衅，足足气病了半个月。

&esp;&esp;这半个月里，晋阳落下了狩阳十八年的

&esp;&esp;虞年年做衣裳是跟她阿娘学的，学得并不好，因她阿娘也不怎么会做衣裳，只胜在用心，针脚是细的，走线却歪歪扭扭的。

&esp;&esp;慕容澹拒不配合她量尺寸，她只能用他的旧衣裳来比量，一件简单的外裳，从十月末做到了十一月中旬。

&esp;&esp;里面塞了厚厚的棉花，她拿给慕容澹试穿，他毫不领情，反倒有些嫌弃臃肿的冬衣。

&esp;&esp;“你不能任性，它虽然不好看，却暖和，冬日里阴冷，穿的少是要生病的。”虞年年围着慕容澹转圈圈，好言劝说。

&esp;&esp;她身上的冬衣还是好几年前做的，里头塞着的薄棉絮打结，并不保暖，尤其她过于单薄，像套了个口袋，呼呼的冷风往里灌，滑稽又令人心疼。即便这幅模样，还是将所有棉花都用来给慕容澹做了冬衣。

&esp;&esp;慕容澹自幼习武，实际上并不冷，虞年年做衣裳的技术又过于拙劣，他并不想领情，只觉得丑陋，冷声抗拒，“我不需要，你不如拆了给自己做件衣裳。”

&esp;&esp;她冻得瑟瑟发抖，指尖脸颊都红了，像是角落里可怜巴巴的小耗子。

&esp;&esp;虞年年拍了拍手里的厚衣裳，终究舍不得拆，将它压在箱子里，“给你做的，我怎么能拆？燕燕若是冷了，就穿这件。”

&esp;&esp;慕容澹动了动唇，目光从那件衣服上收回，随意她，她冻死了跟自己也没关系。

&esp;&esp;“马上元日了，或许我有个礼物能送给你。”虞年年坐在灯火下，周身都染着一层橘黄色的暖光，她低着头，发丝垂在脸颊，素手轻轻一拢，嗓音软软的，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esp;&esp;慕容澹并不在意礼物是什么，目光却忍不住停在她身上，烛光染就的虞年年，让他禁不住想起年少时读过的诗“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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