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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2页）

&esp;&esp;霍珏微微颔首：“是他。他只身前往青州，强行改了暗令，逼着那群死士救了你。因着这事，他带你回去肃州后，挨了定国公七七四十九鞭。”

&esp;&esp;屋子里静了静，半晌，卫媗垂下眼睫，低声道：“可他不是这样同我说的。”

&esp;&esp;“阿姐，若你那时知晓了是薛无问改了定国公的暗令，将本该救的人换成了你，你会如何？”霍珏平静问道。

&esp;&esp;卫媗抬起眼，神情有些恍惚。

&esp;&esp;她被薛无问救下后，曾经恨过，为什么活下来的人是她？但凡活下来的是大哥或者阿珏，卫家的复兴便有希望了，无论是谁，都要比她好。

&esp;&esp;“薛无问不同你说实话，只是怕你恨他。”霍珏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缓声道：“阿姐，只要你开口，薛无问就一定会娶你。”

&esp;&esp;这世间任何人开口都无用，可只要卫媗开了口，他就一定会娶。即便娶了卫媗，意味着整个定国公府都要与皇权作对，他也会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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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出了屋子，霍珏静静立于院子里的腊梅树下。

&esp;&esp;寒风呼啸，雪霰纷纷。

&esp;&esp;他低下头，轻轻摩挲着指尖，脑子里回想着卫媗方才说的那句：“他不该救我的，若是大哥还在……”

&esp;&esp;他们姐弟三人的感情自小就极好。

&esp;&esp;大哥卫彻乃卫家嫡子，为人光风霁月又才识过人。虽未入仕，但在青州已经颇有名望，许多本可登科及，亦能亲入民间感悟人间疾苦，是个能造福百姓的人。

&esp;&esp;在霍珏的记忆里，大哥的的确确是个令人钦佩的人，大周多少有能之士慕名前来青州，就是为了一睹卫彻的风仪。

&esp;&esp;定国公与父亲、祖父一贯交好，在他眼里，只要卫家的嫡长子活着，卫家再次崛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esp;&esp;而阿姐定然也是这样认为的，霍珏知道，将真相告与她是件极残忍的事。

&esp;&esp;可阿姐终究会知道真相的，而此时让她知道真相，才是最好的时机。

&esp;&esp;他需要这个时机。

&esp;&esp;那厢姜黎正与杨蕙娘说着话，忽然从半开的窗牖里瞥见一道挺拔若松的身影，话匣子登时一顿，忙站起身，道：“娘，霍珏在等我呢，我先回去啦。”

&esp;&esp;杨蕙娘瞧着她这急切的模样，不由得嗔道：“急什么呢？这才多久没见！”

&esp;&esp;姜黎脸颊一红，道：“这不是外头冷吗？马上要会试了，我怕他冻着生病，到时影响会试可就不美了。”

&esp;&esp;杨蕙娘白了她一眼，心知她这闺女是在找借口罢了。

&esp;&esp;却也理解姜黎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也不留她了，只叮嘱道：“既然女婿马上要参加会试，你平日里少缠着他些，多给他做些吃食补补身子。”

&esp;&esp;姜黎总觉着她娘说着话带着些旁的意思。

&esp;&esp;什么叫少缠着他呢？她平日也很忙的，哪会总缠着霍珏？

&esp;&esp;腹诽归腹诽，还是乖乖应了声：“知道了。”

&esp;&esp;姜黎抱着个刚烫好的手炉出门，缓步走向霍珏，到得他跟前，便娇嗔道：“怎么在这等我啦？不是说了，我要是没出来，你就先回去书房么？”

&esp;&esp;小娘子说话的语气甜甜软软，眉眼间的笑意几乎都要满溢出来了，显然是很欢喜他在这里等她的。

&esp;&esp;霍珏低眼看她，眼前的小娘子鲜活娇俏，湿润的缀了光的眼里全是他，那些惨痛的过往似乎顷刻间便远去。

&esp;&esp;她身上披着件海棠色的斗篷，大约是急着出来找他，兜帽都未曾来得及戴上。

&esp;&esp;细细密密的雪就这般落在她乌黑的发上，霍珏替她将斗篷的兜帽戴起，温声道：“无妨，温书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esp;&esp;二人并肩走回主院，姜黎抱着手炉，笑着道：“我同娘选好铺子了，娘说顺乐街四十七号的那间铺子租金很是合理，虽说位置偏了些，但酒香不怕巷子深，偏僻些也无妨的，我们杨记酒肆从前在朱福大街也偏得很，还不是生意兴隆极了。”

&esp;&esp;霍珏淡淡应着她的话，上辈子她们也是选了顺乐街四十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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